首页 -> 2007年第1期
走神儿
作者:晴朗李寒
如果将来有机会,能将自己散乱的文字压缩成一块立体的东西,我想会给它起名叫《走神儿》。
什么叫全神贯注,什么叫聚精会神?好像这样的时刻之于我,人小到大,不多。别人能长久地专注于某一件事,可对我来说,却很难。
我发现,那神儿总喜欢和我捣乱。好不容易集中了它,可不一会儿就不知“走”到了哪里,更恰当地说,是“跑”或“飞”到了哪里。也许,改一下“心驰神往”的原意,理解为心乱跑、神瞎逛用在我的身上更为合适。
记得上学时,老师对学生上课“走神儿”,不注意听讲,有个专门的叫法一“走思”。我:
觉得这个叫法真好。想想看,思想(思绪)走到一边,自瞎遛达去了,而身体还待在那里。这常常让我想起一些古书上的插图:一个年轻书生书桌前独坐,神情恍惚,在他的头上,冒出一团烟缕,形成一个圆圈,圈中是他与一位美貌少女缱绻调情。
上课时我就经常“走思”。我长得个子小,从小调皮,多年一直受老师青睐,安排我的座位靠近讲台。我想。老师的意思无非是为了方便我聆听他伟大的谆谆教诲吧。可如今我得坦白;老师,您看我坐得笔直,不大的眼睛紧紧盯着你,手里的笔还在笔记本上书写,其实,我的神却走远了,爪哇国也许还太近了些。
可是,上语文课除外。我喜欢上语文课,我的元神就老老实实待在我的身子里。所以,我的语文成绩一直很好,多年处于班级前列。我的作文也常常作为范文,被老师夸奖,向全班推荐学习。小孩子的虚荣心厉害,于是,为了得到更多夸奖,我就更加热爱语文,热爱上了自己的胡言乱语。这无疑令我的数学成绩更加趋于恶化。每逢考试数学,公布成绩时,我经常会被罚站、示众。即便如此,被罚站的时候,我的大脑仍然会走神儿,思索一番,该如何用语言来描述眼下尴尬的境况。
一般来说,爱走神儿的人话都少,是个蹩脚的对话者。你说着东,他却想着西。话茬接不上,或接得驴唇不对马嘴,谁愿意与这样心不在焉的人聊天呢?
于是,知道自己有这个毛病,我便很少与人交谈。我觉得最好的对话者,还得是自己。与自己谈心,安抚,争吵,也很有意思。
有时,厌倦了,也可以换一种方式,那就是通过纸、笔,或者电脑,用文字与自己交谈,这就成了那些分行或不分行的东西。其实记录下的,无非是自己走神儿时大脑的产物。
走神儿的人最好写诗,思维的跳跃、奔窜,适合诗歌这种文学形式。
诗歌 可以让神儿跑出去,不管跑多远,跑到什么地方,好像没人非要诗歌怎样怎样。
我的诗歌是走神儿的产物,所以,我不避讳人们说它们是胡言乱语,是痴人说梦,是云苫雾罩,从这一点上看,前人说的是对的,诗歌是属于精神的,灵魂的。但谁又能说出精神和灵魂在哪里,它们喜欢往哪里跑呢?
我觉得:想成为好的诗人,最好先让神儿一路走好!走得远一些,走得深一些,最好能走入他人的心中,窥探到他人心灵和情感的秘密,然后你能把它们转化成美妙的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