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子川诗（四首）

作者：子　川


　　我的第二个运气
　　
　　老板呀，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雇员吧
　　他为你挣过大把的银子
　　
　　将军呀，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士兵吧
　　你的勋章上有他流淌的血浆
　　
　　爱人呀，你不该这样对待你的奴仆吧
　　你的身体里有他注入的快乐
　　
　　泥土呀，你不该这样对待那枚不死的种子吧
　　他让你有了生命的萌动，四季的颜色
　　
　　诗歌呀，你不该这样对待这颗卑微却虔诚的诗心吧
　　他把你视作生命的意义
　　
　　不该来的如今都来了，这是我的第二个运气
　　我的第一个运气是蒙受你们青睐
　　
　　上帝允诺每个人有三个运气
　　我已经用掉其中的两人
　　
　　
　　水 边
　　
　　沿着水边一路走过来
　　总会想起一个人
　　其实我们没有共同之处
　　他有野花水草一般多的郁闷与愤懑
　　我没有他的婵娟，没有爱人
　　
　　头戴芒刺编织的草环
　　蓬首，跣足，面带泥垢
　　有时手舞足蹈，有时喃喃自语
　　他的楚国显然认为他疯了
　　许多人都这么认为
　　“天问”?天是可以问的吗
　　
　　这一天我终于想明白
　　在泪罗江边走失时他比我年轻，是一个愤青
　　他那些委屈今天并不罕见
　　有时多得像马路上塞车一眼望不到尽头
　　可年龄能改变许多事
　　让人不得不信
　　
　　我留在水里的倒影，步履平缓
　　像一块褪尽钢性的熟铁
　　安静的河风，细碎的水纹，夕照的颜色
　　我开始在水边漫步时
　　岁月已经苍老
　　
　　
　　水下面是蓝天
　　
　　我又看见那只帖着水面飞行的鸟
　　上回相遇还是在上个世纪
　　它用同样的姿势
　　一翅，又一翅，扇着河风
　　说不上悠闲，还是累了
　　
　　水下面是蓝天。
　　触手可及的地方，白云浮游
　　散乱的青藻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
　　一只飞行的鸟
　　瞅着另一只飞行的鸟
　　太相似了，它们，面面相觑
　　
　　跨世纪飞行。在蓝天白云之上
　　一翅，又一翅，沿着河道
　　扇动古城外的黄昏
　　有那么一小会
　　我心内有了一种相似的节奏
　　像另一只飞行的鸟
　　
　　
　　明朗的阳光
　　
　　涂在对同楼房墙壁上
　　笔直地挂下
　　被搅拌过一样均匀
　　颈椎疼痛让我从书桌前抬起头
　　看见明郎这个词
　　认出那是秋天的太阳
　　
　　夏天的太阳很刺眼
　　有点辛辣，看多了会出更多的汗
　　空调房内电表读数直线上升
　　冬日的煦阳是我的小情人
　　她的怀抱
　　像母亲怀抱一样温暖
　　自从母亲离开人世
　　冬天的太阳常给我抚爱的感觉
　　
　　我把春天的艳阳给忘记了
　　还有那些花草
　　从秋高气远到天高云淡
　　秋天给我归属感
　　今夜故意迟迟不睡
　　等白露走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