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期

我在米粒中看见闪电（组诗）

作者：谭　明


　　晨 歌
　　
　　脸色刚刚破晓，天空很亮
　　鸟声很亮。许多清新的花朵映在手背
　　仿佛水边的昨夜，整齐的鱼
　　在小溪的小半身嬉戏
　　岩石的倒影没有缺失半角。又像
　　众多的蝴蝶分开，一面镜子
　　让我为风准备路径
　　此时，晴空蓝于我的骨头，朝霞涌动
　　有人正在树下
　　品尝文字的樱桃。我不再是
　　站在花香中，向月光提问的人。所有的虫子
　　为我放下触须，青草的细腰
　　挂满了露水。在旭日的面庞上，谁在
　　蘸抹红色，改写自己的青春
　　　
　　雁过秋空
　　
　　一条带羽毛的河
　　一队赶路的字
　　把秋空擦得飒飒有声
　　
　　像猝不及防的早晨
　　我伸手在雁翅上，摸到了
　　村庄移动的侧影
　　
　　多少年的离别呵
　　又要再来一回
　　
　　致峡谷
　　
　　我的马匹，你的峡谷的野花
　　让我们聚在一条道上
　　那其中的快感，不是一个年代可以说明
　　我在峡谷中慢慢穿行，蹄边的蝴蝶
　　又香又细，带着前世的露水
　　粉红的花瓣从头顶飘扬而下，如同
　　飞播的鸟鸣。而你
　　只用峭壁倾听，多么任性的紧
　　我行进得越来越快
　　我的马匹大汗淋漓。我要在上午的上头
　　走出峡口。我要在峡口
　　迎接我的太阳。而你却轻松地笑了
　　野花化成液体，鸟声
　　坚硬起来，浓雾一层层散去
　　只有风，还在一厢情愿地，把我们
　　吹成起伏不定的故事
　　
　　翠 鸟
　　
　　有时翠鸟不在，一座池塘也就飞了
　　有时翠鸟逼近，多么像
　　一个尖喙的词语。有时翠鸟突然掉泪
　　所有的鱼都无法现身。有时
　　翠鸟看见了幸福，一朵荷花里
　　就出现心跳的影子
　　有时香气被蜻蜓擦亮，我在翠鸟的脸上
　　挨近一个平和的传说
　　
　　晒太阳
　　
　　我在乌江岸边，晒我父亲的太阳
　　父亲在我身上，红着
　　暖着。我躺在一块巨石上，仰望群山
　　在空中的走向。鹰像大朵的云
　　呼啸而过。我看见云的缝隙
　　山花惊得探出香气。我感到四肢中
　　我的小村在一寸寸放大
　　我闭上眼睛，一动不劝，像一个比喻
　　像一个成语，像我父亲
　　晒太阳时，忘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