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哑巴的舌头（组诗）

作者：李龙炳

　　现实之痒
　　
　　丰收的日子，金色的日子
　　粮食布满了我的身体
　　雨的梯子越升越高
　　我伸手便能摘下一颗农民的心
　　
　　还有一车碎玻璃
　　撒在泥泞的乡村小道
　　神明在头顶三尺
　　我是赤脚奔跑的诗人
　　
　　现实像牛粪一样越堆越高
　　梦却早已开始
　　中间的空白是虚无的粮仓
　　吃饱了的人民阅读饥饿的历史
　　
　　可以杀猪也可以喝酒
　　可以歌唱也可以痛哭
　　这就是生活，苦中带甜的生活
　　乌云和种子在我口中翻滚
　　
　　学会在血液中游泳
　　
　　学会在血液中游泳
　　混合着祖先的泪水
　　当一个孩子生下另一个孩子
　　灵魂也会有四条腿
　　
　　从屋顶跳过去
　　陌生人偷走了窗户
　　用伤口窥视天上的监狱
　　坏人一天天变好
　　
　　把蜜蜂带到了桌子的对面
　　说，我爱你
　　爱你一分钟的蜜
　　我已喝了一百年的海水
　　
　　学会在大海中游泳
　　混合着前世的火焰
　　我从血液中醒来
　　我的面具是野兽的脸
　　
　　头之蓝
　　
　　头有一些晕
　　头有一些涩
　　头有一些痛
　　头撞上了地球，头有一些蓝
　　
　　蓝色的头在墙上滚动
　　头使墙倒向了天空
　　头里面装着玫瑰和爱情
　　头也会像马车一样，装一脑袋青草
　　
　　蓝色的头在高速公路上滚动
　　头里面是汽油，一点就燃
　　头照耀着天上的星星和飞鸟
　　头也被按在水中看过海底的风景
　　
　　头反抗过头
　　纯粹的蓝让头晕眩：里面是梦，外面还是梦
　　头反抗过枪口：
　　枪管弯曲，子弹温柔
　　
　　观点：写诗纯属个人的事情，在这个时代，选择诗和放弃诗都有足够的理由。没有人用枪逼着谁写诗，也没有人承诺过写诗就会有糖吃。我写，我在，我喜欢，仅此而已。当一个人不得不成为一个诗人的时候，他就必须学会放弃那些做给别人甚至外行看的花架子，一个诗人只能为自己的内心负责，一个真正的诗人爱诗必须甚于爱诗带来的东西。
　　 语言本身像飞蛾一样具有趋光性，任何一个语言的操持者都有可能被语言自身的光芒带着走，这就是语言的遮蔽性。因此，对诗歌中的言说我们要保持适度的警惕，我更相信诗中直觉的力量，它更能和我们的内心相对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