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2期

西夏史诗·修行榆林窟（组诗）

作者：杨　梓

　　隐逸
　　
　　走进河水切开的古铜色的万佛峡
　　西夏阿育王寺的释门赐紫僧惠聪和六名随从
　　在一股青烟中飘向晚霞盛开的天穹
　　受伤的流星带走他们整整一个秋天的步履
　　滚滚红尘的起点亦真亦幻地浮动
　　
　　他将长着一百零八角的太阳留在塞上
　　任凭西风在荒凉的头顶堆起沙丘
　　月亮的另一半被天空埋葬
　　榆林河里的鱼从他雨后空气的伤口一跃而起
　　他扯过紫色袈裟隐身于光风霁月的岩洞
　　
　　看陨石的话语在夜的隧道一闪而过
　　听干枯而冰凉的鸣叫纷纷飞出壁画
　　一群饿狼的呜咽
　　在狭小而博大的洞口凝聚成水
　　他合众生与佛在手掌
　　
　　默诵
　　
　　他打开一扇天地之间的门
　　静泊于象征的虚幻之外
　　盲女巫的颂歌被温馨的记忆挤出岩缝
　　洞箫响起一片黑暗从眉间落下
　　他感到剩下的一颗灵魂就是羌盐
　　
　　月光的百合在裂谷飞翔
　　飞天的手臂在岩洞飞翔
　　千手千眼的观音在体内飞翔
　　闪电摇曳落雷轰鸣白马之塔直冲霄汉
　　青鸟的翅膀掠过他碎裂的荒野
　　
　　从大地深处抬起烟云之颅
　　搜寻那朵永恒的充满回音的莲
　　一片片蝉羽舒展于木鱼钟磬与低诵默读之间
　　他闭上昼夜之眼从洞窟走向洞窟
　　走向洞窟的洞窟
　　
　　幻化
　　
　　雪飘入西海春的舞蹈弥漫云间
　　他的眼前浮现出一枚燃烧的莲叶
　　一幅闪着红晕的壁画
　　一座洞窟如家的青山
　　在安澜的海面上与雪共融
　　
　　终于接近至尊至圣的婵媛之岛
　　那片属于自己的空明
　　他捡起石阶逶迤而上
　　聆听空谷的跫音来自远方
　　燃指供佛的羌笛吟风伴浪而去
　　
　　峡谷是他的乾坤洞窟是他的家园
　　在宁静的月岛随地卧雪独眠
　　于清幽的碧落随意来回荡漾
　　月光自他的双眼迸涌而出
　　天海一片蔚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