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康西草原（组诗）

作者：周　南　周　越

　　八美遇雨
　　
　　下雨了
　　河谷的水流像被追赶的马匹
　　加速奔跑
　　河岸的野草
　　被打湿了睡衣
　　孤独的哭泣
　　风 一位受了委屈的女子
　　夸张地耸动肩膀
　　不断抽泣
　　
　　红色寺院里的诵经声
　　佛塔上悬挂的金属风铃
　　连同那些在草地上滚动
　　黑色的牦牛 白的羊群
　　像闪电倏忽不见了
　　康西草原的雨
　　越下越大
　　让一个诗人的心
　　石头一般潮湿
　　飘浮起来
　　
　　渴望碰到一匹狼
　　
　　幕色像泼在宣纸上的墨汁
　　越来越深
　　这时，一匹狼
　　一匹浑身裹着银灰色皮毛的狼
　　来到我帐篷外面二下米处
　　甚至可以再近一些
　　十米或者八米
　　
　　它的眼睛发着亮光
　　雪白的牙齿没有显露
　　看着我，轻松的呼吸
　　我向它招手
　　像朋友偶遇朋友的热情
　　我把它搂在怀里，脸贴脸
　　相互传递各自的体湿
　　喂给它粮食吃
　　饼干，矿泉水，还有小块牛肉干
　　它多像我的孩子
　　温柔，又调皮地眨动几下眼睛
　　
　　天亮了，我们拥抱告
　　它往西去追赶太阳的脚印
　　我们怀揣一个用布包起来的秘密
　　持续到又一个天黑
　　
　　我并不急于离开
　　
　　从康定到丹巴，道孚
　　理塘，稻城，白玉，色达
　　我学会了跳锅庄，旋姿舞
　　习惯了糌粑，酥油茶，青稞酒
　　我去过佛塔转动金色的经轮
　　到寺庙谛听佛法讲座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我和康西高原的雄鹰飞翔比过高
　　我和康西草原的骏马寒跑比过快
　　我和康巴汉子摔跤比过技巧的力气
　　我和藏族姑娘对过歌比过酒量
　　但这不够，远远不够
　　
　　在我离开之前，我猜想
　　我一定能遇到一位女巫师
　　她黑纱遮面，看不清她的脸
　　估计不到年龄，是大还是小
　　她手持节杖，通晓过去未来
　　测定每一个人的命运与前程
　　她不开口，就是一个神秘
　　我只想和她见上一面
　　
　　在我离开之前，我还会
　　碰到一位绝世射手
　　他不再打猎，射杀牲畜
　　只抱著命根似的黑铁弓箭
　　牵一条纯金黄色的猎狗
　　面无表情在高原日夜游走，像
　　一尊游动的神
　　
　　我不想表达对她们的爱，只想
　　走在她们中间，一段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