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栖息在边地的敦煌（组诗）

作者：胡　杨

　　玉门关一带
　　
　　风卷残阳
　　卷起的是羊毛
　　
　　风停土落
　　落下的是长城
　　
　　玉石是那一堆耀眼的阳光
　　藏在山梁的石头上
　　
　　从前的马滞留在
　　山间的洼地上
　　高高的土丘
　　是一尊奔驰的骨头
　　
　　没有人可以看清
　　一个朝代的烽火
　　没有人能够洗刷
　　一场战争的血迹
　　
　　大朵大朵盛开的棉花
　　
　　把戈壁放在毛驴车上运走
　　丢下一串村庄
　　
　　把毛驴车放在风上漂走
　　像大朵大朵盛开的棉花
　　
　　敦煌沙漠，有一半的雨水
　　被棉花浸透
　　有一半的沙子
　　被阳光搓揉
　　
　　站在雪地里的人
　　一人光着一个担子
　　那是棉花啊
　　那是温暖的敦煌啊
　　
　　塔尔寺
　　
　　塔，风中的鸟儿
　　夏季的蜃景中，它在飘
　　
　　可惜，它背负了唐朝的信仰
　　和宋朝的期盼
　　还有其他朝代的泪和血
　　并且，时光把它的翅膀折断了
　　风，风中的塔
　　把以往的事件吹散
　　
　　你看到了它
　　一脸惊讶
　　那是一位隐居荒野的老爷爷
　　
　　莫高窟南侧的胡杨林
　　
　　虔诚的信仰可能遗失了自己
　　最古老的种子
　　在梨花开遍了河谷的时候
　　它，发芽了
　　
　　就像一个愿望的发芽
　　一切都在无声无息开始
　　
　　羊群把它看做风沙中的一只鸟
　　而野狼和狐狸
　　则守侯在它的叶片里
　　
　　所有的果实都成熟了
　　芳香的味道在河谷里像水一样流动
　　而它，黄金一样凝重
　　躲在无人喝彩的山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