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一个人的滩涂（二首）

作者：姜　桦

　　姜桦，男，职业电视人。写诗20余年。作品见诸<人民文学><诗刊><星星诗刊><中国作家>等多种刊物;作品入选多种重要选本。出版诗集《大地在远方》、《老吉它》、散文随笔集《心中的牧场》等四部，小说10余万字。参加过17届“青春诗会”。现供职于江苏盐城电视台。
　　
　　 春天，一只鸟的幸福
　　风，总能在草地上，找到一处
　　小小的斜坡，并且安下身来
　　小小的斜坡，委婉、隐约
　　像我诗歌中的抒情：
　　不明显，不直接
　　却总是那么意味深长
　　
　　坡地的最高处，往往，就是
　　星光最低的地方
　　这里的梦比什么地方都沉
　　这里的草比什么地方都嫩
　　想到它，就感觉到
　　芦苇流淌的绿色汁液
　　
　　一滴流水，到此为止
　　而我，就在这最高，也是
　　最低的地方抒情——
　　蘸着春风，我写下这样一行字：
　　“在滩涂，我看见一只小鸟
　　它们正用柔软的羽毛
　　在绵延的草地上
　　拓出一个个小小的盆地”
　　
　　小小的徐曼的盆地
　　
　　 雷 雨
　　我在为一场暴雨，寻找一个
　　合适的词。夏天炎热的正午
　　一场突然而至的暴雨
　　风吹来一条草莽有力的尾巴
　　如此庞大的雨——
　　一把快刀，我40年从不曾见过
　　
　　怎样才能将一个早已过去的事件
　　复述完整?从某个最简单的情节
　　开始，到结束
　　这当中必然要省略掉一些细节
　　用岁月将每一个过程填满
　　夏天，正午，一场突然而至的
　　暴雨一一滩涂上的人
　　听声音就很有些脾气
　　
　　那声音不曾留在耳朵里
　　它只在芦苇和芦苇之间
　　在于耳朵与聆听之外
　　不要问芦苇和风是否吻合
　　不要问水和天空是否匹配
　　从某个最简单的细节开始
　　从雨，到雷，那个
　　落在广袤田野上的字
　　上面是雨，下面是我久别的故乡
　　
　　下午过后的雨夜——
　　一句话、一道光、一片黑
　　那个发出巨大响声的字
　　正从万亩芦苇的上空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