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2期

多年来注视一座大楼（外二首）

作者：濮　波

　　多年来 我注视它一如它注视我
　　他的样子 无需拐杖 就可以迈步
　　把大海赶上
　　他的牙齿和肤色有点灰
　　颤颤悠悠的样子
　　风吹过 骨骼呖呖作响
　　
　　多年来 我在楼下的一幢小楼里
　　它高过了我 我幻想一只风筝高过他的头顶
　　有什么办法呢 我的太阳由它分配
　　
　　甚至月亮 抒情的一瓣秘密之花
　　也被它拽住了裙裾
　　对于它 我只好缄默不语
　　
　　多年来 我注视它 一如它注视我
　　它没有迈步过来 我说过 它的拐杖是道具
　　但它羞于使用
　　
　　它没有迈过来 正如我也一样
　　我们之间的三个街口 就像三只渡船
　　某天我尝试过
　　走到那里 天已经全黑
　　我竟然忘记了初衷
　　
　　在高速公路边
　　
　　一片白色光芒追逐着一道灵魂的旅行
　　灌木丛疯长 呼啸着奔向起点
　　沙子滚动的乡间公路
　　桑田覆盖着整个黎明
　　那儿总有一些事物值得怀念
　　
　　那儿总有一些事物值得遗忘
　　多年前你的手指明辨四方
　　多年前 刀子滑向深渊
　　岛屿在你身边滚落
　　梦想像瓷片跌碎
　　
　　日子像被洗白的床单
　　
　　日子像被洗白的床单
　　日子，多么像你我躺过的床单
　　它承担了身体的欲望
　　却将一生灿烂的覆盖
　　留给了昨天和未来
　　
　　日子倒转，像一个白色梨子
　　被你温柔之吻割伤
　　它等待着夜的镰刀
　　却收割残缺的爱
　　在你昂首向上生长的麦地里
　　没有安慰的风吹过
　　
　　它滚落，当黎明降临时
　　然后我看见孤独的云之帷幕悬挂在
　　这个弥漫番石榴香国度的中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