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用心书写才能找到北
作者:蒋雪峰
在诗歌里打砸抢成为一种时尚的今天,我看见仍然有那么一些人,保持着从源头出发的清澈和寒冷,用美丽的汉语书写着人和人类,生存的疼痛与虚无.绝望的疲惫与锦心。正如冉云飞先生所说:对汉语怀着~块俗世罕有的贞洁牌坊,他们在门牌林立和运动成山的当下显得如此的不合适宜,甚至于笨拙,但是他们的诗歌却代替着义无返顾的脚步在大地上行走并代替他们留下来说话,十年、二十年……直到永远。这些坚持用纯美汉语书写的诗人名字像一支独立寒秋的军队,数年如一日的维护着诗歌的尊严和真实。
我在一座川西小城生活了四十多年还将继续生活下去,根据人类学家的断言:人的生存半径不过就在三十公里的范围里。地理的狭窄和对各色潮流的迟钝决定了我的写作取向只能从内心出发,从福田坝的甘蔗月光开始,从生活反馈于我的刀疤和血泪开始,到达长江和另一个半球。在这个过程中试图留住那些已经消失的和正在消失的美好。这是一个浮躁纵欲和众生裂变的时代。幸运的是,与那些被乱花迷眼的写作者相比,我仍然能找到北。习惯享受孤独,但不沉溺于孤独。仍然能和许多不被喧嚣所遮蔽的写作者一样,能够听见自己在月光下敲门。尽管如耶稣所言:那是一道窄门。
当一个人的宁静和怀念被异陌的城市和不可救药的世界年复一年的折磨,被冗长的工作与不断碎裂的情感覆盖,宿命与死亡与他纠缠不休,他能摆脱现在和还原童年的力量日见萎缩,诗歌仍然用她的神秘的月光在为他引路,并试图作出回答:什么是生命与世界的真相。为强化自己的心灵背景,我曾经到过西藏和青海,希望寻找到前生的现场。这是漫长的寻找,在大昭寺,我找到一块被信徒们虔诚的膜拜用等身长头磨成人形的一块发光的石头。“众鸟高飞尽,孤云独去闲”,已经过去了接近二十多年,最后的答案仍然云深不知去,在风中,飘……但是,诗歌终将有一天会成为他留在大地上的影子,代替他酸楚、悲悯、温柔高贵的血液奔向他所要到达的地方.那块石头告诉了我这一切。
所以,我唯一引为荣的是诗人这个称谓,它意味着同神甫。僧人、道士这些连接天空和大地的媒人一样,掌握着通灵的窍门。”它证明着人和人类最为干净的血液和梦想,撕心裂肺的情感,时间对生命的迫害,会被一双手用简洁的语言在黄昏或者清晨录在案,而不会白白付之东流。(余华)。
2008年1月4日于四川江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