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止于回忆（组诗）

作者：李　云

　　准 备
　　
　　你说：我准备让美好的事情发生
　　我说：好吧，我先准备一万吨的放浪形骸
　　为了一次相爱，你要准备一万吨的烟花
　　我要准备必死的灰烬
　　
　　守 住
　　
　　能把我带走的，惟有这精灵的歌声
　　惟有这呜咽
　　和心碎……星光下，有人对我说起
　　我们的过去。这绵长的岁月呵
　　我不会否定什么，但我
　　选择了遗忘。是的，遗忘
　　疼痛的伤害，太沉重了
　　惟有放下，也只能放下。在最初的陌生里
　　我多么愿意
　　长成一株兰花，淡淡地
　　守住内在的香气，不为外物所伤
　　
　　止于回忆
　　
　　一面蓝色的镜子在心里
　　照来照去，可你非要说是漆黑的
　　说：黑得不见五指。
　　我知道你是孤独的
　　那是爱情也无法治愈的孤独
　　正如那天你独自
　　徒步丹河水系，两岸桃花
　　在黄昏之上奔跑
　　你奔跑，带动了远方的海水
　　而我只能让思念
　　止于回忆。越来越沉默了
　　蓝色镜面旋转，我还在爱着
　　也许爱情是有的吧
　　我拥有你，而后备感孤独
　　我在空中养着那条
　　通往你的路，那惟一的路
　　我终究是要去的
　　多年之后，我轻轻地敲你的门
　　轻轻地，用衰老的声带
　　
　　孤 独
　　
　　她再次看见了月亮的颓废
　　深夜两点，她从两滴泪水里凸现
　　像一小块阴影
　　飘向了更暗的去处
　　而树，晃动着乌鸦的影子
　　树影，晃动着玫瑰的毒，这是死亡的迷香
　　她的美，犹如半截烟灰：冷了
　　她时而喑哑
　　时而停顿，后现代主义的喘息里
　　她多么愿意陷进
　　那些不为人知的忧伤。
　　水的某处，她正以一声更柔软的叹息
　　把月亮击碎。而孤独
　　孤独始终在她的体内，打着时光的死结，一动不动
　　
　　在绝望里，撕咬着我的名字
　　
　　当一阵风吹送
　　吹出我黑暗中妩媚的人形，吹一个暗示
　　当白鸟只身飞过大海
　　当爱恨同时吹向你我的脸颊；当风
　　再也吹不动花枝，而旷野
　　又突然山洪般呼啸，当飞雪惊散了山林中的百鸟
　　而我，突然接近
　　当海水汹涌着，从最隐秘的洞口涌出
　　当眼睛闪过恶狠狠的温柔，当我突然变成芬芳的毒药和美酒
　　当你在一段百合岁月中，忧伤而颤栗
　　当那个唯一的夜晚突然来临
　　当不被看见的美丽，在苍白之后红润
　　当激情再次点燃、点燃身体中沉睡的部分
　　蛇状部分!当软弱和暴力
　　像潜伏下来的羔羊和狮子；当琥珀中的爱情
　　
　　此 间
　　
　　你从多年后赶来，急急地吻我的眼睛
　　你吻着，试图帮我合上
　　10年，甚至15年，我一直站在水帘后凝视
　　干净呵清澈
　　一小块蓝色的忧伤，在移动
　　时间是饥饿的，爱情是有毒的
　　10年，甚至15年
　　哦，来不及了：空中的水晶破碎前
　　全都装进了我的眼睛
　　来不及了，亲爱的阿多尼斯
　　在你的射程上，我就是那一串水花
　　
　　赋 别
　　
　　缓缓到来的衰老里，我们
　　都变成了弹簧，在一圈一圈扭曲里学习自闭：砖头、瓦块
　　掌声、嘘声……都不重要了
　　这个下午，我只看见奔腾不息的雨水一边制造着
　　悲怆的漩涡，一边洗刷着
　　万物不明的身拿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