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3期

一个人生活（外二首）

作者：符　力

　　在屋子里忙东忙西，时间久长了
　　便忘记自己能说话这个事实
　　偶尔开口了，却又被自己的声音
　　惊得泪水满面
　　晚间休息，台灯也亮着
　　虽然远隔千里，母亲的
　　眼光和气息，也都在身边了
　　在梦中，我看见席梦思成了一只摇篮
　　摇篮里的自己，那么小
　　小到不认识风声，不惧怕黑暗
　　只懂得半闭着眼睛微笑
　　经过床前的那个人
　　是另一个我自己。看着我
　　辗转反侧，听着我叫喊谁的名字
　　他微笑着，轻拍我的身体：
　　朋友啊，好好歇息吧
　　一天很快就会过去，一生也是如此
　　
　　留 别
　　
　　秋天来了，我该乘风到别处去
　　他年，或者他生以后
　　再踏歌归来
　　那时候，我在这里看见的草地
　　不再是一片倾斜的样子
　　天气晴朗。野花们举着小手帕，看见亲人回来了
　　就轻轻的，摇啊摇
　　其中的一朵哭了，她的声音
　　只有我这个久别的人，最熟悉
　　
　　雨天，写给母亲的信
　　
　　母亲，您知道吗?今天的
　　海秀路又下雨了
　　雨点，打在樟叶的脸上
　　打在一个小孩的身上
　　也计是急着回家，她不小心摔倒了
　　裤子已摔破，小手
　　和膝盖，淌着血
　　好久，好久，都没能站起来
　　那个孩子哭了
　　她旁边的一棵樟树也哭了
　　渴望成为某个人，渴望实现很多梦想的
　　那一棵樟树，哭了
　　被水泥砌成的围栏锁住的
　　一颗心，哭了
　　母亲，您知道吗
　　离孩子很近，那棵樟树
　　却没有办法跑过去将她扶起来
　　这个下午，樟村
　　一直在这条路上默默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