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瓦砾的内心（组诗）

作者：李万碧

　　火
　　
　　因为柔情你伤害了我
　　因为仇恨我离开了你
　　火跪在高处或方寸之内
　　一个念头刚伐倒
　　许多念头又将其扶起
　　
　　瓦砾的内心 火迅速转移
　　我就是那个遗址被你焚烧
　　曾经嘹亮的威仪和马蹄
　　洗涤的灵魂
　　远离火又亲近火
　　然后用迎亲结束迁徙
　　
　　进进出出的背影
　　今夜还原为火
　　温驯的火住在我们眼里
　　促成了一桩桩姻缘
　　照亮伊和她喜洋洋的嫁妆
　　
　　突如其来的火已经明媚
　　它的殷实的翅膀
　　温暖了冬眠的性别
　　带动深入黑暗的勇气
　　它的倾注一身的照亮
　　再次点醒假寐的薄冰
　　长练转运恩爱和泪花
　　最懂得我们之间的陷落
　　
　　木屐和石上醒来的火
　　节日的火 热情饱满
　　万物窃窃 微蠕如吸
　　转而站在火炉中描绘
　　粮食和每一滴水
　　
　　村庄
　　
　　花的一边是男人的女人
　　它们的红 黄 蓝
　　统称女人的鸟飞上
　　月光的树梢
　　睡在灯光中的黑影
　　睡在思念中的女人
　　吹去几盏微温的咳嗽
　　
　　几声狗吠练习地下游击
　　推开破门的啼哭
　　荡漾的音符经过风的
　　预言 一天比一天
　　成熟着的婴儿的小脸
　　
　　哦 清音中的清音
　　烟头散布的云
　　统一祈福的门
　　星星对号入座
　　
　　西家的鸡鸣 东家的女人
　　夜的眼神 植物的手谕
　　我们的村庄 天籁的朋友
　　左眼观风水
　　右眼观爱情我为你们歌唱
　　
　　白银
　　
　　儿女 别的我没有
　　我只有细小诚实的白银
　　清贫而富有的白银
　　民歌串烧的白银
　　精雕细刻阳光的白银
　　肩挑背磨妈妈的白银
　　三两朵浪花做巢的白银
　　风的银铃 背水一战的翅膀
　　带在生日的祝福语上
　　
　　女儿 生活的多重面
　　你只看到它一面的五行山：
　　宽额 大眼 风耳 鼻子和嘴
　　我爱的女儿 爱我的女儿
　　有蔚蓝与白银的天空
　　就是你永远如一的家
　　妈妈无处不温暖的爱
　　永远这样相依相伴
　　
　　风风雨雨的现在
　　女儿 我陪你共度梦乡
　　白银的一颗清风泪
　　何时漫游一湖淡淡的清纯
　　把过去与荣辱都沉入泥沙
　　
　　女儿 温暖踏踏实实滚过
　　滚过生命的春雷
　　除了你 我一无所有
　　白银和你互换
　　向我的运气深入
　　是我两注风险押金
　　
　　明天 也许是明天
　　你避开白银细致的弯道
　　寻觅一份口粮
　　并放入月亮的碗里
　　举过白银 举过我的头顶
　　所有的粮食哑口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