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午睡的民工（外二首）

作者：莫卧儿

　　午睡的民工
　　
　　正午时分，立交桥巨大的阴影突然沉重得像要滴出水来。
　　
　　这边三个那边五个，像极了
　　枝头的果子。瑟缩，紧靠，
　　等待着被一一击中
　　
　　一丝微笑，夹在梦与梦之间——
　　竣工的酒店
　　纺织袋柔软成席梦思
　　旧衣服有了鸭绒的温度
　　
　　沉默。闪电后的心悸……
　　
　　偶尔的风背过身，一小股一小股
　　绕过梦境。
　　喧哗向着地平线退去。
　　把卑微留在上面，孤零零……
　　
　　人才招聘会
　　
　　潮水汹涌进刚刚开启的大门，悬浮的泡沫，
　　悬浮的梦想与渴望。
　　漩涡在下面，和未卜的命运一起深埋其间。
　　
　　前方，长长的摊位连缀成海岸线
　　海水开始分成无数股，踊跃，奔流。
　　东北方言与广东普通话一起搭上顺风船
　　国产学士、海归硕士在激流中相撞……
　　小小表格挤进密密麻麻的命运
　　只需墨水一滴，青春
　　便可横渡。
　　
　　呵，窗外——
　　在林立的高楼与不息的车流中
　　在逝去年代与未来世纪的风口
　　一群鸟儿穿过迎春花初绽的鹅黄
　　冲入云霄。
　　
　　人潮中，闪动着一些不再年轻的面庞
　　因与春天欣逢，条条皱纹兴奋得
　　像海葵的触手，在大海深处鲜艳地猎猎舞动。
　　
　　后海一夜
　　
　　伤害之前 风在树上 水钻进裙角
　　一点灯光燃起一场大火
　　
　　你的脸上 无数种表情跌跌撞撞
　　
　　三两茴香豆 一斤黄酒
　　咽下的岂止一个江湖
　　
　　江湖在远处 江湖血雨腥风
　　一截往事悬在半空
　　悠悠荡荡
　　
　　行云必经哭泣 方作流水
　　当辛辣的年月在舌间打转
　　世界也开始摇摇欲坠
　　
　　今夜 我在水面 你在云端
　　后海 一滴天使的眼泪
　　掉落人间 无人认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