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5期

苏黎的诗（四首）

作者：苏　黎

　　夜
　　
　　我听到了铃声。听到了
　　马嚼夜草时，摇响铃铛的声音
　　
　　家乡的土炕上，一缕越过窗棂的月光
　　像一个睡在我身旁的人
　　和我一起倾听
　　
　　在这个叫梁台的村子里，我还听到了
　　几声狗叫撵着夜风的脚跟
　　
　　晃动的树影
　　——大地一夜的鼾声
　　
　　在这里
　　
　　在这里。在这片辽阔的戈壁滩上
　　我一再把一只蹲久了的老鹰注视
　　一个沙台，就是它的停机场
　　它的翅膀，就是天空的翅膀
　　收敛了的大风
　　在那儿歇晌
　　
　　一辆呼啸的列车远去了
　　把一片寂静，撞疼
　　
　　而站久了的牧羊人，是不是在忧伤
　　他把自己的影子，牢牢地
　　钉在了地上
　　
　　车过天祝
　　
　　华藏寺的钟声
　　仿佛从遥远的天竺国传来
　　
　　从路旁探出
　　一头又一头牛……明晃晃的眼睛
　　
　　灯光闪烁的瞬间
　　马牙雪山依然向西奔驰
　　
　　汽车穿过天祝的晚上
　　是不是带走了一部分
　　夜背负着的黑和寂静
　　我分明感觉到
　　夜因卸下重担，缓慢地摇晃了几下
　　身体
　　
　　暮雪十四行
　　
　　轻盈的雪片落地无声
　　像此时，谁侧身
　　想你
　　想你今晚会夜宿库尔勒，还是喀什
　　想你那河西乡音的话语
　　能不能驱赶一路的
　　孤寂
　　想，新疆的天空下，现在
　　会不会飘雪
　　想，要是这场雪
　　从河西一直下到喀什
　　那样，你会看到
　　我在暮晚的风雪中，独自
　　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