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6期

卡萨布兰卡之约

作者：离　离

　　我想借用自己以前的一首旧作开这个头：
　　“我未曾到卡萨布兰卡，你也一样
　　此时只是我一个人在听，卡萨布兰卡
　　此时是整个黑夜在听，卡萨布兰卡
　　这一生的牵挂，都在这里了
　　也许你并不知道
　　有个人曾那么深情地爱过你
　　像爱一片大海的蓝，它的广阔
　　爱蓝色背后汹涌的波浪，带来黑夜
　　爱夜空下的寂静
　　我们都如此相似，并且不易
　　也许我们这一生都不会相遇
　　只是遥遥相望的
　　两个城市，两个窗口闪出的两道清澈的光”
　　这是我听《卡萨布兰卡》时写下的其中的一首。很喜欢听这首与电影同名的曲子，当音乐随着节奏流动，我仿佛又看到双眼充满期待的西班牙人在欢呼：卡萨布兰卡，卡萨布兰卡……是啊，我们都未曾到过卡萨布兰卡，鱼子酱和香槟的气息却在黑夜里弥漫开来。卡萨布兰卡的夜空繁星密布，雷克和伊丽莎不期而遇又分离。那些在黑夜里无处寄托的人，安静地走在大街上，内心都有让人绝望的孤寂。我不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不是他们所想的。每个夜晚，当我伴着《卡萨布兰卡》的节奏写下有关爱和爱的故事，相遇和分离，这一生的牵挂都在这里了。卡萨布兰卡是一座寂静如银的月光之城，是光的海洋，而我只能遥望。真想以诗歌的名义走近这座“白色的房子”（卡萨布兰卡在西班牙语里是白色的房子），我的心中充满了对语言善意的期待。我多想在感动的瞬间捕捉到心灵深处微妙的场，让我继续爱着这个博大而辽阔的世界。而这一切的发生，都是因为诗歌的存在，我是真实的，语言也是真实的。我们都是如此虔诚。
　　突然发现自己深陷于诗歌和文字，陷于黑夜、灰暗、枯萎、孤独和静止，也陷于热爱、感动、感恩和迷恋。有时候在白天翻来覆去地做一件事，也避免不了思想的雷同。视觉之内都是熟悉的、破旧的建筑、钢筋水泥和混凝土，充满腐朽的气息。
　　我一直用自己渺小的沧桑、悲伤、悸动和悯怀，关注低矮地生活着的草叶，盲目求存的牛羊，满于现状的亲人，孤独而绝望的自己。我一直这么微小，看每一朵花开花谢，河流逐渐干涸，偌大的天空，空旷得只剩下蓝，且只有蓝……
　　多少年了，我一直在储藏露水和干粮，离开那个叫陆义村的地方，离开低低的门楣和旧宅，像大雪一样零落在路上。多少年了，我总是这么卑微地活着，比小草更低，比灰暗更加灰暗，像一声声无家可归的方言，只能在无人的旷野盘旋着。诗歌仿佛是黑暗深处的一道光，它的尾翼突然击中我还能思考的神经，让我可以为生活在低处的生灵说话，让我在更低处找到爱的源泉。我代表着更多的声音，我想，我就是另一株幸福的植物。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