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1期

五月，像小麦一样弯下腰去（三首）

作者：张　之

　　小 满
　　
　　姐姐是土命，在谷雨后出嫁
　　鸟鸣是哭嫁歌，蝴蝶是插在头上的发饰
　　一两只或者更多
　　麦子抽穗、扬花、授粉和灌浆
　　在日子里孕育籽实
　　而新长出的麦芒，会在不经意间
　　刺痛手指和微风吹过的
　　仰望
　　
　　麦秸垛
　　
　　麦秸垛越堆越高
　　它们是蟋蟀和蚱蜢的新房
　　绵密、温暖，一根根折断的骨头拥抱在一起
　　等待牛羊反刍成青草
　　月光下的麦秸垛，像大地上一帧朴素的木刻
　　纷飞的木屑里有草根和泥土的气息
　　凹凸不平的凿痕里，有我的指纹、汗渍，和
　　一生的力
　　
　　春小麦的春种夏收
　　
　　万物复苏的季节，雨水充盈，草木茂盛
　　我在远离故乡的一页纸上，练习农耕:
　　整畦，施肥，播种。
　　拔节，抽穗，扬花。
　　在单薄的纸上，装下了一亩三分地
　　但我却无法收割麦穗，我收割的
　　仅仅是一群汉字的麻雀，和它们啄食后
　　一块块麦田的空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