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3期
月 夜（组诗）
作者：马铃薯兄弟
我平躺着的山坡
月亮从身上漫过
映出沙上浅水的光
月亮细碎的银子
擦拭过多少欲望
多少忧伤
喑 哑
我的声音为什么喑哑
我可以告诉你
因为冷
我的声音就这么喑哑
我可以告诉你
因为过度的酒精
因为什么
因为欲望
因为与尖锐疼痛的抗争
把欲望切碎
让我们来看看欲望
这个近身便感到灼热的词
它是什么
先让我们把他的衣服脱掉
然后让我们把它切开
让我们看到支撑着它的筋
你可以看到
它其实是骨头和金属的形状
纸币的形状
再往深处看
那好似一些钳子的形状
控制的形状
当然也有
无法判明的
毁灭一切的形象
当然大多数人最多的
还是异性肉体的形象
而如果你再往深处看
一准是白色的
骨头的形状
月 夜
这样的月亮
已经好久不见
在天空
像氤氲的露水
在地上
像是平铺的盐
想起多少年前
北方乡村的院落
院子里的水缸
水缸里静泊的瓢
想起从水面取冰
想起搅动水波的少女
落在泥地上的身影
这样的月夜
今天重现
即使一样的明亮
也已经不是
那时的月光
深夜的雪
雪静静地躺在窗外
我静静地躺在窗里
只隔着薄薄的一层
雪安静地堆在窗台
烦恼堆在我的内心
它们都是堆积
却有着不同的颜色
不同的温度
早 晨
窗外的微光慢慢地摸东
摸到枕头上
枕头上的幼童
六岁的男孩
像一块鹅卵石
光滑
安静
泛着隐约的亮光
春眠不觉晓
早醒的人
坐在床头
听窗外
果真是一片鸟鸣
这个时刻
这个时刻
月亮在我的窗外伴行
秋天的高空
神秘而爽洁
这个时刻
玉米地
向日葵
晚饭花
以及羊的气息
涌到了我的舷窗
在它们的中央
是一个美丽的女人
我从没有这么深刻地
盼望降落
想念泥土和大地
我爱的人
正在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