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3期

郑 敏 吴思敬 霍俊明等

作者:佚名




  当前新诗、诗歌教育与诗歌评论
  时间:2003年11月11日
  地点:清华园郑敏先生寓所
  参加者:郑 敏 吴思敬 霍俊明 俞菁慧 刘 玮 张立群 孟 泽
  郑 敏(诗人,北京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欢迎各位到来。我现在与人交流诗歌的机会很少,因此我很希望知道诗歌的年轻读者对诗到底持什么样的想法。我准备了几个我喜欢知道的问题:作为青年读者,你喜欢读什么样的诗?对当前诗人抱有什么样的期望?在多元化的写作时代,创新是很重要的,对时不时就出现的新的诗歌形式和流派,你希望诗评家应该做些什么工作?你对目前的中国新诗评论现状满意不满意?
  吴思敬(诗评家,首都师范大学教授、博士生导师):郑先生很想了解年轻人对诗、对诗人、对诗评家的看法,她提出的这些问题不只是她个人所关心的,对观察新诗当前的走向也是十分有意义的。
  霍俊明(博士生):我觉得好诗,古典诗歌也好,现代汉语诗歌也好,它们都是诗人在语言、生命和生存的临界点上,对诗人的主体性和诗歌的本体性的自足的双重的关注,好的诗歌应该有一个基点,即恒常的阿基米德点——它应该是对语言和生存的命名和发现,揭示生命,闪耀性情,留恋光景,提示黑暗现场的视阈的存在。那么好诗应该包括这几点。说到对新诗的希望,就当下的诗歌创作而言,有好诗,但是劣质的诗和伪诗仍是大量存在的,尤其当你看到各种别有用心任意胡来的诗选和所谓的最佳年度诗歌的时候。后新生代或身体性的写作在所谓的私人话语表述的同时,其片面性使其对外界和生存都保持了一种缄默,隔离和封闭了自己,我觉得现在的诗人与外界交流的体验或者说能力是缺乏的。您曾在许多论文中从西方的结构和解构诗论谈到诗歌的语言问题,有人说诗歌是语言的炼金术,我觉得还是有其合理性的。诗歌毕竟是很精粹的一种形式,它和散文的随意流动是有本质区别的,诗歌的语言是散文的语言无法转述的,是限制当中自由的深层次的挖掘和命名,就像您的诗歌写作,对雕塑感的追求,沉思在形式当中的积淀,我觉得您诗歌中的哲理性是很值得青年人来学习的,您的哲理性可能受到里尔克和您常年的生存体验影响,当然您的哲理性体现在诗歌中是一种比较直觉化的,和我们日常谈论的哲理是有差异的。
  郑 敏:开头最难,大家接着谈吧。
  俞莆慧(硕士生):我也想谈谈我心目中的好诗,它应该有浑厚的历史感、文化感和原始感。但是现代诗歌的历史感是否在逐渐消退?受后现代语境的;中击,诗人的思想零碎化,灵魂的信念消退,诗情贫乏,空虚,进入1990年代那么多诗人自杀是值得思考的。我觉得诗人并非没有什么可写,我觉得最大的题材就是东方题材,为什么是西方人在书写我们的东方,为什么我们自己不能书写自己的东方?从题材和母题的角度,诗人不仅要为自己更要为民族发出声音。从达尔文的科学进化论到社会学进化论,对进化的观念人们不容乐观,自然和社会会退化,文学当然也有退化的可能,会有诗学的中断。您说诗人要有文史哲知识,而现在又有多少人具备呢?不是谁都能写诗,写出好诗。诗人应知道诗歌展现的不仅是文字,更要知道诗是独立的有生命的,诗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