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5期
叙述者的黄昏（组诗）
作者：王 琪
终究，我在一场不知所云的表达里
从十二月，假寐的冬雪受到启示
嘎嘎作响的骨骼打成利刃
对一些粗野的生命说不
谁会和我选择同一条路线
走向雪野深处
一只夜莺独立枝头啼鸣
它牵引着灵魂游离的方向
今生的宿命在道路一端尽现
远方，春天隐忍的不屈
见证了我近三十年的心灵史
但我不能轻易打开天国的颂诗
在最冰冷的日子，它照耀
我卑微的思想，我曾用
失去语言的嘴唇细细诉说
跃动的绝唱孕育而生
我曾把干净的风迎来送往
尘封的大地寂然不语
像失去了热切愿望
众多海子的声音传遍四周
冬雪茫茫，梦的影子一次次拂过
惊魂未定的人举头仰望
夜晚一角
夜晚停电，我只留下一双耳朵
树枝上的光速变得骚动
星辰沦没。水上的琴音追抚窗口
李家楼北口，我走得太久
一不小心就跌进梦里
孤独与空泛不约而同来到身：边
而黑色覆盖了全部思索
幸福的情侣挽手秋天的后花园
精心修剪每一个可能开花结果的日子
一些人从此永久的消失在城市另一端
我由此感谢午夜零点的钟声
可以在从容不迫中拣起鲜亮的诗句
惟一不同的，是在灰烬疗好了旧伤之后
我用烛光驱走了寂寞在寒冷里的流动
我用干净的手指拨开灵魂的外壳
早起的人们先我而睡
移动在楼顶的身影多么恍惚
叙述者的黄昏
你仍然可以潜藏于这片昏黄
用两个字来确切形容濒临的春天
虚无。那些令人发指的陈述
会不会使你一直处于疲软状态
诡异的事情还有很多未发生
你不必解释什么，都留给夜晚
飘来飘去的风，随时准备
带走一切流言蜚语
只是我们心照不宣，毫无抵防
要是我不知道克制自己
后屋的花园就不会逃离
林樾也不会遭到人为破坏
通往西三环的水泥路上
近于跌碎的阳光反射着灵魂
肯定是不明了季节飞奔的原因
轻轻一擦，也不留下痕迹
多少虚伪的外衣脱落
真正留意你的人，几乎没有
致九月
九月，来自江南的问候准确抵达
很远的大西北正阴雨连绵
我从那些失语的梦中解脱稍后。
总想把温热的诗歌诵读给熟悉的人
城市的九月多半是迷离的
我曾保持体温，逐入心灵牧马场
跨上精神的马匹，才发觉自己越走越远
一生的梦想提前苍老
在厂矿密集的西郊土门
我一直像一只甲虫般生活
我关心日历上每一个可能跑掉的日子
或者，在心情最糟的时候
给想念中的朋友和亲人打个电话
现实的城市，我的痛苦多于欢乐
一次偶然的机会又漫步在大学校园
发现广播台传来的歌谣依然纯美
一度葱绿的记忆，此时
像飞驰的快车倏然远去
沙沙作响的梧桐树叶，俯拾皆是
路标所指的地方不一定要去
我耐心解读这城市的九月
伴着一场无情的雨水
凝望四面八方，冰凉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