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6期

《诗刊》如何办起“刊授”来?

作者:丁国成




  1980年代,进入历史新时期以来,党的各项政策不断得以落实。我国经济有了飞快发展,社会生活比较安定。“人民群众对文化生活——包括诗歌写作和鉴赏活动的需要,也越来越迫切。因此,一些文学刊授学校应运而生”(《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函授班》)。我和《诗刊》其他编辑一样,常为外地的文学函授撰写学员习作点评文章。心中不禁暗想,《诗刊》集中了那么多诗坛名家和优秀编辑,又与北京市内和全国各地著名诗人、论家、学者、教授保持密切联系,加以权威刊物影响巨大,具有得天独厚的优越条件,为什么不能自己办个刊授?于是,我向1983年8月正式接任《诗刊》主编的邹荻帆同志提出这个建议。荻帆同志和副主编柯岩、邵燕祥同志都很乐听群众意见。过了不久,可能领导已经商量过了,荻帆同志对我说:“你能不能把‘办班’的设想具体化些,提个初步方案,然后跟大家一起谈谈?”我说,可以,便在1984年4月份起草了《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函授班》方案。
  随后,荻帆同志在虎坊路甲15号1门2楼诗刊社编辑室召开全社大会,亲自主持,要我汇报自己的“办班”建议。我按照事先起草好的上述方案,详细谈了我的具体想法。刊授名称,起了两个:一是“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函授班”;二是“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函授中心”,并且还以后一名称起草了招生广告:肩题《传播知识教授写作培养新人》,正题《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函授中心招生》。我讲了八个问题:“一、办班缘起”,“二、指导思想”,“三、组织机构”,“四、函授大纲”,“五、函授方案”,“六、入学及授课条件”,“七、财务管理”,“八、办公室及仓库。”
  其中,“办班缘起”主要考虑到,当时“尚无诗歌方面的专门函授。许多初学写作者和青年读者,经常来信,要求我们解答诗歌创作和理论的种种问题。有些读者也希望《诗刊》举办函授班。为了满足他们的学习愿望和文化需求,普及诗歌基本知识,培养青年作者,促进诗歌事业的繁荣,我们拟办诗歌函授班”。“指导思想”是:“任何一项工作都要使人民群众获得真正的切实利益(包括暂时的和长远的利益)。诗歌函授也不例外。要贯彻改革精神,不搞形式主义,不务虚名,要干实事,讲究实效。”因为刊授是有偿服务,所以强调“我们要敢于理直气壮地依靠劳动赚钱,更要问心无愧地对得起学员的血汗收入,不能两眼只盯着金钱,要一眼看着诗歌事业,让学员通过函授获得诗歌教益;一眼看着《诗刊》名誉,不能使它受到玷污”。具体要求又有五项:“必须使学员学到比较准确的诗歌基本知识”;“努力使学员提高诗歌写作和鉴赏水平”;“让学员的思想认识有所提高”;“要让学员学到自修的一些方法”“严格执行‘按劳取酬、多劳多得’的原则”。“组织机构”:聘任顾问若干,设置校长一人、教务长一人、班主任(辅导老师)若干、收发一人、出纳一人、会计一人,各有数项“职责”。“函授大纲”:作为教学内容,是刊授的重点。计列11项,主要是:“诗歌基本知识讲话——内容力求精当、准确、全面,避免传授错误理论,不能误人子弟”;“诗歌写作技巧漫谈——要求具体细致,力戒空洞浮泛、大而无当”;“获奖诗人谈创作经验——结合获奖作品,来谈写作体会”(之所以列有此项,是因为我曾应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副总编郑荣来同志之约,编辑《获奖诗人谈获奖作品》一书,已经约来一批颇有分量的现成文稿,可供刊发,由于荣来调离出版公司等因,此书未能出版);“学诗之路——请著名诗人针对初学写作者的思想、生活、学习、写作中的问题,写些文章”;“古今中外名诗赏析”;“学员习作点评(读稿札记)”;“学员与讲师——学员对函授工作的意见、要求、建议及提出问题,讲师给学员答复,进行有针对性的教学”;“诗史点滴——介绍诗史事件、重要诗人诗作和诗歌流派”;“古今中外诗论摘编”……“函授方案”;“1 编写函授教材2本,总计40万字”;“2 编辑学员习作专号12期,每期48页(16开)”阅江楼诗话“3 聘请有诗歌知识、热心培养青年作者的诗人、编辑、教授、讲师担任指导教师,对学员习作进行函授辅导”;“4 《诗刊》选发学员优秀习作,配发分析评论文章”;“5 赠给每个学员一套全年《诗刊》。通过以上五种方式,对学员进行函授。每期教学时间为一年。学期结束,要发给结业证书。证书烫金铅印,设计精美大方,以便学员留作纪念。”“入学及授课条件”,是对刊授学员和辅导教师的要求,即“学员需缴纳学费15元”、“每人每月寄稿限量”、“每期只学一年”。“指导教师一律要求聘请大学讲师、报刊编辑及具有相应水平以上的人来担任”、“每月给承包的每个学员函授一次”、“推荐优秀习作给习作专号”以供发表、“函授要认真传授知识,热情待人,尊重学员,不能敷衍塞责,如指导教师教学马虎从事,或有重大失误、学员意见极大、造成不好影响者,聘方可以随时解除聘约”……
  我讲完后,荻帆同志说了几句肯定、鼓励的话。接着,大家开始讨论,全都赞成创办诗歌刊授。对于具体做法,也无人提出异议。但对刊授名称,有人建议改叫“诗刊社全国青年诗歌刊授学院”。此外,还提了一些补充意见,如每期刊授举办一次学员改稿会,进行面授;每期刊授结束时评选优秀学员和辅导教师,在《诗刊》上公布等。
  会后,荻帆同志找我谈话,动员我来主持《诗刊》的刊授工作。我因酷爱评论编辑工作,不愿离开所在岗位,谢绝了他的信任与器重。荻帆同志见我态度坚决,也不勉强,但他仍从评论组抽出一人:最终由朱先树同志担此重任,做了首届教务长。荻帆同志亲任校长(后改称院长)。在1984年9月号《诗刊》上,公开发表了《诗刊社创办全国青年诗歌刊授学院招生通知》:“于1984年12月1日至1985年11月底举办诗歌刊授。校务委员会由丁国成、艾青、冯至、李瑛、朱子奇、朱先树、严辰、邹荻帆、邵燕祥、吴家瑾、杨金亭、张光年、柯岩、臧克家组成。……”
  《诗刊》“刊授学院”,后来改称“诗刊社诗歌艺术培训中心”,历尽阴晴风雨,顽强坚持至今。历届主办人员,都有独特创造。诗刊社所有职工,包括几位临时工,全都积极投入到刊授工作之中。但《诗刊》“刊授”的办学宗旨和方式方法,并没有离开当初的基本构想。根据国家有关社会教育的文件规定,《诗刊》“刊授”还到北京市工商局和教育局办理了正式手续(我去跑过多次),领取了办学证件,完全走上了民办社会教育的正规道路。20余年来,《诗刊》刊授成了中国诗坛上的最高学府、新人成长的可靠摇篮,培养了大批诗歌人才。据统计:“至今已培训诗歌作者12万多人次。其中近100人参加了‘青春诗会’(按:被称为诗界‘黄埔军校’),300多位优秀诗人活跃在当今诗坛。”(2005·10·下《诗刊》)同时,还发表、出版了大量优秀作品,为我国诗歌创作的繁荣和诗歌事业的发展,做出了宝贵贡献。尽管也有某些不足与缺憾,但《诗刊》所办刊授得到了诗界的一致好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