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6期

诗五首(一)

作者:陶 珊




  不惑之诗
  
  此时的途中开始落雪
  父母的健康,子女的学业,入不敷出的薪水
  无处言说的烦恼似无处可栖的夜鸟
  一切开始暗下来
  
  此时的眼中不再落泪
  快速的工作,奔忙的生活,发疯的房价
  令人沮丧的烦恼似积满河床的尘埃
  一切开始沉下来
  
  此时啊……什么样的爱情能够支撑你
  什么样的烛火能够照亮你
  你以酒代泪,意欲吞咽怎样的尘世悲欢
  
  在酒中,你想到了谁,想到了怎样的幸福往事
  它们是否能够给你温情给你安慰
  给你尘埃落定的人生留下瞬息的沉醉
  
  疑问
  
  是谁在一首诗中
  与你一见钟情厮守至今
  
  你居住的房前屋后
  是否长满苍苍蒹葭篱篱芸豆
  你信中提到的山丘上
  是否真有传说中的守望驻留在轮回
  
  当春回大地夜晚降临
  是什么样的身体为你怒放如花
  当花中的火焰将你焚至黎明
  又是什么样的风霜将你熄灭成灰
  
  太阳啊要下山月亮啊要下山
  为什么诗中的往事不肯下山
  它背负的行囊里
  还有谁的诗篇温情如家
  
  是谁在一首诗中
  与你一见钟情相约来生
  
  水声
  
  我只能说那是水声
  因为忐忑因为无措
  我不能仔细判断
  那是泉水还是溪水
  
  如果是泉水
  我希望它在你的掌心立即干涸
  如果是溪水
  我希望在我听到的瞬间立即断流
  
  如果它能立即干涸立即断流
  那就是我的幸运我的福祗
  
  那是一个人的手机声
  是我不该喜欢不该爱的声音
  
  是足以让一个人的人生决堤的声音
  
  爱诗的缘由
  
  因为那一年的暴雨
  将我们逼进过电闪雷鸣中的看鱼棚
  所以至今的我仍爱着夏天暴雨前的窒闷尘香
  因为那一年的漫天飞雪
  将我们诱惑过野外荒寒肆虐的腊梅林
  所以至今的我仍爱着冬天寒流中的透骨梅香
  因为那一年的一无所有最终
  将我逼得与你擦肩而过
  所以至今的我仍爱着电视剧里穷人的爱情
  
  已过了多少年已过了多少事
  当一铲一铲时光的尘土覆盖下来
  一层一层噬心的荒凉蔓延过来
  这个被金钱买断被欲望垄断的尘世
  还有谁配享受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的纯美时光
  
  又过了多少年
  因为还爱你
  所以至今的我仍爱着清寡无言高贵不堪的诗歌
  
  自燃
  
  藏在心中的如棉
  裹在梦中的似草
  
  暖暖的棉和枯枯的草
  堆积成一个干燥的我
  
  我曾试着敞开自己
  敞开一些极易着火的情结
  
  不想风尽散云尽收
  雨润烟浓的你根本无法感知我的灼热
  
  于是我只能自燃
  形销骨立的将不能入诗的焚于梦中
  
  而火中的我多么希望听到
  你的惋惜你的轻叹
  
  哪怕你的轻叹只如水上的叶落
  哪怕惋惜的你仍是观火的看客隔岸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