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2期
诗二首
作者：蔡骥鸣
天空其实早已决堤
天空不再设防
天空在运筹帷幄中
决胜于千里之外
那是一场天和地的斗争
那些扬言人定胜天的
忽然卑琐得流下眼泪
伤心地看着同伴
在汪洋的暴雨中呼救
那些遮阴避雨的树和房子
在浩荡的风中飘摇
原来我总认为天空
毕竟是一个空
没有任何可利用的武器
但那空也太巨大了
空空地压向我们
最后我们都变成了空
房子空了
稻田空了
肚子空了
汪洋的水面上
更是一片像大海一样
辽阔的空
其实天空本来就是一个空
他悠闲时不想承载任何东西
他静静地看着太阳照着
看着地球上的人们忙着
但天空是悠闲不下去的
天空眼睁睁地看着人们
抛给他很多东西
那些烟，那些尘
那些不知道什么的东西
最后，天空被撑满了
天空不耐烦了
就一古脑儿地全丢了
天空说，我其实就是一个空
我只是用你们给的东西
把你们变成一个空
沙漠
没有人会承认
沙子是一种液态
但沙子的细小堪比水分子
沙子的流淌像河流
当黄沙铺天盖地的时候
就像梅雨季节
连心里都沙乎乎的
这是自然的杰作
这是风磨推出的结果
沙子和水原是一对夫妻
他们的恩爱结出了绿油油的后代
不知为什么
他们闹翻了
我知道人在这里面
扮演了不光彩的角色
要么挑拨离间
要么拐骗他们的儿女
最后水漂流到不知什么的地方
沙子鳏居
把孤独和郁闷漫溢到
一望无际的地步
沙子常常做梦
想像着嫦娥奔月的样子
想像着水的如蜜柔情
沙子的狂燥歇斯底里
疯人院最密的栅栏
最粗的铁链
也无济于事
我们正在经历
一场人的沙化过程
细胞和情感已经龟裂
智慧像干燥的柴禾
虽然内心深处
还藏有一小块潮湿的地方
总有一天
当我们都成为沙子的时候
海洋和沙漠
两个不同液态的兄弟
会邀请太阳和月亮
对影而酌，举杯相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