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4期

写诗之瘾

作者:章德益




  写诗对我来说是一种诱惑,是一种瘾。
  六十三岁了还在写诗,更是一种诱惑,更是一种瘾。
  曾经,有过一二次停写诗歌的念头,但没过多久,就旧病复发,卷土重来;就按捺不住自己的手痒、心痒与脑痒,迫不及待地从故纸堆里跳出来,依然故我。
  说起来,我的失眠症也是其中一个不大不小的诱因,虽说不是整夜难眠。但每晨三四点钟的早醒是必修的功课。早醒后就很难再睡着,大脑便很难再抵制住诗歌的诱惑;诗歌会自动跳将出来,开启我的大脑开关,隆隆启动而一发不可收拾。彼时也,不是我控制诗歌,而是诗歌控制我,我被诗歌入侵,无法可想,只得缴械投降,任由其在我大脑里驰骋。
  而另一更重要的原因,是我对早年西部生活的断不了的怀想。三十多年呵,在西北,在新疆,在那片广阔而神幻的土地上。而其中又有整整十六年在塔克拉玛干大漠边缘的小小农业连队。我在那里长期垦荒、打柴、种地、收割,又间断干过文工团创作员与代课教师的工作。这段生活给我留下了刻骨铭心的回忆。细细回想起来,沙尘暴、大风雪、荒野迷路、冬天垦荒、盛夏抢收都是眼前的风景。而整整三十余年在西部边疆走走停停时对自然景观的积累,更是我今生诗歌写作的取之不竭的意象宝库。鉴于此,我对诗歌的成瘾也是理所当然,天经地义之事。于我,唯有诗歌才是我对西部大地的感念,是对西部山河的怀想,是对西部岁月的追思,是对西部旧友的遥望。我除了写诗还能干什么呢?六十三岁了,对诗歌成瘾却也是一大光荣,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只是在成瘾之余,稍嫌自己的文思迟钝、词汇淡忘、激情渐退罢了。
  谨借此小文,祝自己一瘾到底,在身体允许的前提下终生做诗歌的瘾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