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2期

画廊忣殇

作者:[美国]丹妮尔·斯蒂尔 著 吕洪灵 译




  “不用担心。我不会的。”他轻而易举地从她身边挤了进来,就好像还住在这里一样,她穿着睡袍跟在后面。他走到厨房打开了冰箱。
  “太好了。石板街冰淇淋。”他兴高采烈地把容器从冰箱里拿出来,给自己找了个碗,挖出了一大份冰淇淋,还要给她一点。她摇摇头,一副想要揍他一顿的样子。只是没有胆量这么做。他好像完全不在意地坐下来,把自己的衣服扔在大厅的椅子上,身上穿的还是就餐时的厚毛衣和黑色休闲裤。还有袜子。外面很冷。甚至连他也在冬天穿上袜子了。不过他还是利安姆。没有责任感,不愿受约束。最让她喜欢的画疯子。
  “不要吃了。肯定都冻裂了。从你走之后就一直在里面的。”
  “我不在乎,”他边吃着冰淇淋边说,眼睛瞟着她。
  “你想说什么?”她还是恼火的样子,他笑了起来。
  “我想说我爱你。我觉得你应该知道的。”
  “我也爱你。但这没有什么用。我们让彼此疯狂。我伤害了你的感情。你让我的心碎。你甩手就走了。不可能的。我们都知道。不需要再来证明了。我们已经这样两次了。我受够了。”已经四个月了,她还没能忘记他。如果他又一次离开,她就要花更多的时间忘记他了。接连失去他两次已经够受的了。无论他有多么不可抗拒,她也不打算再尝试了。这次她要听从自己的大脑而不是心的指挥。她的心已经因为他而惹上麻烦了。每一次都是。
  “第三次会很迷人,”他吃完冰淇淋后说,把碗洗出来放在洗碗机里。“瞧,我多么训练有素。干什么要浪费在别人身上呢?”
  “你只是显得训练有素罢了。你是那种摇尾巴的邋遢狗,抢球啊玩球啊。但是没有被管教好,我知道的。”
  “你也没有。我们俩很般配,”他信心十足地说。
  “我有的。在各个方面,我都非常文明。”她使尽浑身解数让自己显得令人敬畏,但却折戟而归。利安姆根本没有在意,也没有气馁。他爱她,并不害怕她。
  “对,你是文明人,我承认。但是你也是我认识的最固执的女人。”
  “你调查过吗?”她表示怀疑地问道。“塞维尔说撞见你和年轻姑娘在一起,比塔蒂还要年轻呢。”
  “自从我犯傻离开你之后有过好多年轻姑娘。她们让我无聊死了。萨莎,我不知道在我们相遇之时你对我做了什么,但是我不能没有你。我想回来。我爱你。我起誓这次我会好好的。”
  “上次你也好好的,”她伤心地看着他说道。“你了不起。和你在一起我很幸福。我也爱你。但是我应付不来你那些乖僻的艺术家的胡扯。每次我希望你举止得当之时,你总是以为我企图控制你。一旦你觉得受到批判,感情就受到了伤害,而且你认为我像你父亲那样排斥你。我没有,但我不能总是做你想要的事情。但这对于你来说,每次都像广岛原子弹爆炸。每次你受到委屈,都是甩手就走。”
  “我觉得受到了排斥,”他解释说,好像这样就有所不同似的。但最终还是他终结关系并离开的。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月了。对于她来说为时已晚,她想让他也相信这一点。
  “我知道你觉得受到排斥。没有你,我过得很糟糕。但是我不能因为要站在你这边而失去自己的女儿。一切都来得太快了。”
  “我现在理解了。是花了点时间,但是我真的理解了。”他坐在厨房的桌子旁边,好像在等着和她签合同似的。
  “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利安姆?”她问,看起来受到了惊吓而且憔悴。“你让我没有了理智。”
  “我们都没理智了。我们俩都是的。没有理智地爱着彼此。也许是种病吧。我不知道。也许我们可以得到治疗。我知道的只是每次见到你,我就明白自己不能没有你。不要对我说你没有这种感觉。我知道你有的。你只是比我讲礼节,更成熟,或者更怎么样的。今晚我想径直挤进你的出租车,但是你不请我上车,所以我就自己打辆车赶到这儿来见你。你至少应该邀请我回来喝杯酒,”他说,好像受到侮辱似的,但其实没有。他只是取笑她,她也明白。“我提议送你回家的,我是真心的。”
  “那又怎么样?做傻事?之后又会怎么样?我们好上一个月,或者两个三个月,当我又伤害到你感情时,你就再拔脚走人。利安姆,我不干了。”
  “哦,你不说同意我就不走。我想和你共度圣诞。实际上,我想与你同度此生。我需要你。在这世界上只有你理解我,真正关心我,照顾我。”
  “我不想做你妈,利安姆,”她严厉地说,“不管我有多老也不行。”
  “所有的男人都想得到母爱。这是动物的本能。”其他人曾经对她说过这话,记不清是谁了。她使劲想,也想不出是谁。不管他有多么漂亮迷人,或者有多么性感,他说的话都太狂妄了。“我喜欢你比我大,你比我更有理智。”
  “那是因为你自己不想长大。”
  “你可以代我们俩长大。我给你许可。”他看起来像把问题解决了似的,但问题并未解决,至少对她来说是这样。
  “你也得长大。”
  “我讨厌,”他打个响指说。“难道我就不能做画疯子做到八十岁吗?到那时候,你就可以对人们说我是老年人了。”
  “你现在可以做画疯子,但不能一直这样。”尽管他以前也并非总是这样。只是有选择的,就好像在上次的烧烤会上,他不仅是乖僻,而且是放浪形骸。没有人会忘记那一幕的,她当然也不可能忘记。“我们就什么达成一致并不重要,利安姆。不会行得通的。就是不会的。以前就没有行得通。真的不可能了。”
  “鬼话。是可能的。只是你不想让它成为可能。”
  “为什么我不想让它成为可能?为什么如果我爱你还不想和你在一起?我确实爱着你。我从未停止过对你的爱。是你甩手走人的,不是我。是你让它不可能的,而且证实了这点。是你说服了我。当时我以为是可能的了,但你却为了塔蒂的事发狂,不过我也承认,她对你不好。”
  “她是对我不好,可我也犯了傻。萨莎,我不知道。我能对你说什么?除了贝思,你是我惟一爱的女人。也许我领悟慢,接受能力差还是怎么的。但现在我知道我明白了。”
  “太晚了,”她难过地说。她不想这样,但实际如此。对于他们两人来说都太晚了。无论诱惑有多强,他们也不能再来过。
  “不晚,”他坚持说。
  “晚了。”她和他一样固执。而且这次更固执。
  “如果你不停止和我的争论我马上就去喝酒。你让我别无选择。”
  有一小会儿她觉得他说得出做得到的。“你想喝酒?”
  “不,我想要你。”他在厨房里屈膝跪下。他们争论至此也还没有走出厨房,她冲他笑了起来。
  “你显得很可笑,别这样。起来,看在上帝的分上。”
  “除非你答应再试一次,否则我就不起来。见鬼,萨莎,我们失去了什么呀?”
  “我们的理智。应该是我的吧。上次我就差点没了理智。”
  “我不会再造次了。我起誓。”
  “你会做出更糟糕的事来的。我知道你会的。”
  “那又怎么样?那么我们就奋斗一段时间,把事情搞清楚吧。这是个学习的过程。我领悟知识慢,但是上帝啊,女人,我爱你。”
  “你不可能的。”
  “也许我可以呢。但这样的关系不行。”他走了过去,做起了他想了一晚上,还有前一天晚上就想做但没敢做的事。他搂住她与她亲吻,直亲到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才停下来。“我爱你,”他嘶哑着嗓子说。
  “我也爱你,”她轻声说。“求求你,利安姆……不要这样对我。”她完全不能抵制他,她自己也明白这点。她太想他了。
  “求求你,萨莎,给我们一次机会吧……”他也轻声回应道。她久久地凝视着他,然后就仿佛受人操纵一样,完全不由自主地点点头,闭上了眼睛。
  他一下子把她抱起,走进卧室把她放在他们曾在夏天共眠的床上。她躺在床上注视着他脱去衣服,有些疑惑他们做的事情是不是失去了理智,但他是根本无法拒绝的。
  “我觉得我被占有了,”她看着他脱去鞋子和裤子说。“我需要有人替我招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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