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牛

 



收起被风撕烂的帆和扯断的缆绳
停在农民手中 农民的妻子和瞎眼的母亲
以及还未出世的女儿都在精心地
缝补黄牛的伤 它的桅杆仍是笔直
骨头露出雪的白 在石头上航行了
一个春天一个夏天和一个秋天
黄牛的伤比去年更像它脚下的波涛
离阳光和天堂的门越来越近 停在
冬天的港口 农民温暖的干草使泥土上
这条河流一直向东 一直 在
黄牛的背上走 黄牛一边吃着干草
一边喝着泥水 在这个荒凉的傍晚
云贵高原上的风正猛烈地撕扯着
黄牛知道在云贵高原上
风只有在它的背上撕扯的时候
才叫风 而农民只有在它的前面
把它当船拉的时候叫农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