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时下杂文,因忆鲁迅,为长歌志感

 

一九五七年三月

我爱读杂文,鲁迅作者最。
打击方向准,是非严分类。
甘为孺子牛,敢与千夫对。
一生无媚骨,至死不饶罪。
又加文辞美,讽刺有深味。
以前在延安,有个王实味。
他亦写杂文,讽刺颇尖锐。
笑衣分三色,笑食分几类。
骂我演京戏,骂我开舞会。
其实在彼时,延安艰苦倍。
重庆有老蒋,两京踞敌伪。
实味均不打,专与革命对。
鄙哉野百合,甘为敌作祟。
我话说到此,有人起反对:

你是不民主,加人诽谤罪。
我们学鲁迅,何干王实味?
难道谈工作,缺点应隐讳?
请看许多人,主观又浪费。
若是予赞扬,何以改愚昧?
照汝之标签,闭口加酣睡。
事情搞坏了,晚矣空悔愧。
近来杂文多,争鸣生气倍。
每天我必看,愈看愈有味。
莫非八股少,你反掉眼泪?

我说同志们:不必生怨怼。
遇事多用脑,深入本质内。
近来杂文多,固然很可贵。
但应加区别,有对与不对。
对者提问题,敌我不一类。
对敌不客气,目的在粉碎。
对我作教育,似开批评会。
成绩与缺点,样样计在内。
不是乱讽刺,故意入人罪。
既不作调查,又不当面对。
只是据传闻,夸大加几倍。
仿佛这几年,样样都倒退。
自己乱阵容,敌人喊万岁。
那里象鲁迅?活活王实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