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冷的诗,有清冷的格调,在日记中为你写的那首诗,锁在我的心里,权当是为你送行的哀歌。
你是一名好战士,我的好兄弟,用流泪的笔写下我对你深沉的思念。九零年三月份,你从辽西走进军营,二十多岁的大小伙子身体很棒。新兵班长脾气不好,动辄就发脾气,记得你在第一次紧急集合中,因少穿一只袜子,而被班长罚站军姿。你二话没说,服从了,一站就是一个多小时,细密的汗顺着脸颊流,为咱这帮新兵蛋子站出了骨气。事后班长说这样才是一条北方汉子。
你是农村长大的,没什么娇气,新兵连后被分配到黑龙江省一个极为偏僻的雷达连--老黑山。冬天,高寒区的冷和孤独是难以用语言来说清的,九月份,便是大雪纷飞了。寒流持续时间长,封山后只有那本《文化苦旅》温暖着你的追求。工作没有断线的时侯,遇强风就要停机固定雷达,有这样的任务你总是第一个冲在前面。十一月份,战友们说这是滴水成冰的开始。一个刺骨的午夜,警钟不断的鸣叫,还是你,一马当先在前头,摇摇晃晃的雷达在狂风中孤立无援,你拿起护绳,顺着悬梯看爬了上去,热的手触到深冷的铁,血淋淋的肉皮沾到了手套上,钻心的痛疼浮现在紧皱的眉宇上。看着你一步步往高处艰难地爬着,全连官兵的心被你揪住了。风雪也在哀鸣,护绳挂好了,一阵强风,一个咧趄,你却被随风从高高的雷达上重重地摔了下来,手上惨白的骨头露在外面,睫毛上结着厚厚的冰,战友们的泪在雪中冻结,山上医疗条件差,失血过多┅┅几天来,持续高烧,昏迷不醒。
三天后的晚上,你吃力地睁开双眼,一双无力的手微握着指导员,抖抖的指了指上衣口袋,就再也没醒过来┅┅张烨,脸上挂着白色的笑意,就和我们永别了。
指导员从张烨的上衣口袋里,拿出一个团员证和一个小小的记事本,48元钱,在记事本的扉页上写着:不学杨柳,愿做青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