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垢
青翠入帘栊，永日驻幽阁①。
愁萦芳草生，静觉桐花落②。
奁镜网欺蛸，庭柯巢鸟鹊③。
梦去不关愁，晓来心自恶④。
独坐只书空，微雨益萧索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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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无垢，明末清初江南通州鸿宝堂女僧。生卒年不详，大约公元1653年前后在世。俗姓陈，名洁，号石香，南通州（今江苏省通州市）人。嫁同州孙安石，无子。女妇不偕，归母家。久之落发，隐祖居鸿宝堂。全心焚修，下帷著述。自幼博学，诗文绝工，诗风凄惋婉艳，悲辛感人。有《绣拂斋集》、《茹蕙集》等。晚岁贫极，并日而食。因覆水时不慎坠楼而卒。
[说明] 婚姻的不幸，家庭的中落，造成无垢的痛苦忧郁。而这一切又对她的诗风产生了巨大的影响。这首《书怀》诗正是抒写其内心的孤寂萧条之感。作者锦心慧思，那些美丽动人的景致，她自然都能领略、理解，但她的心绪实在太凄凉了，使她无法享受这些美好的事物。不仅如此，一切美丽的景致甚至也笼罩着一层凄迷哀婉的气氛和色彩。对此，我们只能表示理解，无权求全责备。不幸的人难道没有悲伤的权利吗？
[注释] ①青翠句：谓外面青葱美丽的景色透过帘幕投射进来。永日：长日，整日。驻：坐。幽阁：僻静的楼阁。②萦：回旋攀绕。愁萦即被愁思所缠绕。桐花：梧桐花。此句谓四周实在太寂静了，静得连梧桐花落地的声音都能听见。这也实在太夸张了。这种超过寻常的寂静，本身就散发出了垂死的气息，是不利于生命的存在和滋生的。③奁（1ián）镜：指梳妆台。奁为古时妇女梳妆时用的镜匣，俗称梳妆盒。网：作动词，结网或网住。歁蛸：虫名，即长脚蛛，又名喜蛛、喜子、喜母。柯：树。④晓来句：谓醒来后心情坏极。⑤书空：用手指在空中虚划字形。表示寂寞而无聊赖。唐杜甫《对雪》诗有“数州消息断，愁坐正书空。”即此意。益：更。萧索：抑郁、寂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