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鲧治洪水
而是洪水治鲧
儿子啊
洪水也将治你
你将没有时间走进家门
烂柯山
烂掉的是他身后的脚印
烂不掉的是他忧郁的坐姿
目光散发酒味
他的脑中乌云滚滚
他乘小舟
洪水乘地球
洪水的门路很多
洪水本身就是门路
面向太阳
举起土石和山丘状的手
十指合拢全都透风
东西南北都是追兵
最后的高地如湿透的床
整个世界一片闪亮
震天撼地是等待受降的笑声
四面楚歌浸过双膝
一口鲜血吐暗了万里黄昏
他只有一个门路
肚腹复仇般裂开
跳出东方的雅典娜
面黄肌瘦是一个男性
不是儿子
是他悲壮的声音
既然堵不住
那就让它流吧
1989.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