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一匹马
哪怕心脏是用水泥铸成的
它也渴望
披发拔足
狂奔而去
一匹马
心脏已因挣扎而碎裂成齑粉
它在疼痛中扬蹄
咬碎钢铁的嚼口
从玻璃和电流之间直撞过去
鲜血沿着长街流淌
大风鼓入它的胸膛
一匹马
一匹骄傲的马
一匹踏碎所有霓虹仰望星空的马
躺在高速公路滚烫的路面
不再奔跑
血拌着灰尘弄脏了它的鬃毛
2、
我想变成一匹马
从这鬼影幢幢的城市中跃出
从狰狞的脸
坚硬的墙
狂舞的灯光中跃出
火车在钢轨上发疯的轰鸣
刺穿大地的肚肠
那原野、荒地，那故乡，他乡
那白骨之冢和孤悬的鸦巢
映照在一匹马湿润的眼睛
我想变成一匹马
从这铁马的肠胃破空而出
狂风卷起泥土
我在奔跑
四蹄腾空
心比风还轻盈
在平原上喝水
在高山上嘶鸣
在沙漠里前行
在草原上翻滚
阳光点燃我漆黑的鬃毛
铁蹄将踏碎的星光踢到天上
2006-5-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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