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自己与理想拉开一点距离,那么,风便是宁静温婉的寄托,将沉思提升到诗的高度。
当哲学下降为生活,当艺术在平凡里浅出,而我已在风中,触摸一种特定的语言与形状或任其如水一般枉自东流。
只有风一般无法感知的想象在弥新的情绪里塑造人生的缩影。一度的田园已静如处子,那我说些什么怀想与记忆,既然野地青青人生浪掷于远郊。
此时风自身的抗拒在表达一种舍弃另一种摄取,有声无言谁也不能随便破译。
天涯是陌生的背景,回首又是烟雨轻渺。且来且去的风便是视野里唯一的佳妙去处,而我与风遥遥相应,在持续的止息里凝伫,或是在欲望与预感中飘然错位。在我与风之间是梦境深度弯曲的边缘,举手抓回的是路斜暮沉的云影。
风之叹,拂散异向的思维,划破远离黄昏的牧笛声。
吹开的是胸襟,面对一首首逝去的歌,我轻松自在地退进亦涨亦落的内心,在仿佛的时光倒流中得归其所。或许,我并非和所有的诗人一样,拒绝妥帖的现实,拒绝古老的废墟,或者敛心内守。那么,就让生命蓄满热泪下沉吧,灵魂已取代一切从容不迫地飞起,以风的喧嚣风的辉煌,以我无凭的任性!
一霎那的蓦然回首,新与旧的对抗在很深的日子里依然旋绕不止。哦,人生的原则本不可受扼制,当风以无数次愿望的方式贯穿其中,成为决断的跃动,成为相对的流畅。
风,如是地说。
(1995.7.17于俄勒冈远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