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隐喻

 

睡不着。把语言拿来琢磨
——狮子上了宝殿,狸猫戴上皇冠。
哈哈!道义的责任呢?在窗外挂着,
是几株青藤,一两只壁虎。如此,
凉意从心底升起,想到还应该记录一些事
——什么呢?一只短命的狗死于暴食,
引来朋友长吁短叹,写了哀歌;
也必须谈论村边守桥的人,他们太不容易,
酷热的夜晚龟缩帐篷,为了防范想象的投毒者;
连汽车也一日上路另一日熄火;更不要说
还有人当上导师,每天傍晚带着弟子
在水库大坝上健步如飞,像鸵鸟行走
——这些,都是我们时代的盛景!
超出我有限的想象力,让我不能不叹为观止,
它们才是现在的玉台新咏——如果
我能用语言制造乐趣,那是它们的功劳。
它们的存在,让我总是犹如打了鸡血一样兴奋。
我的确兴奋,尤其当我给语言披上
修辞外衣:譬如一座院子由大雨举到空中,
一条狗每一次见到我就像芭蕾舞演员一样
扭着走路——说明了什么?说明
琢磨语言,比琢磨一个国家的道德
更难。就是给想象安上良心的轮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