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诺不眠的愤怒
——维吉尔
引刀成一快,不负少年头
——汪精卫
一
她饱受失眠之苦,腹泻的星空
猎户骑着人马,斜挂在床头摇晃,红钻石
切着蛋糕,永远不要,给挑食的贫穷鬼魂
哪怕一根烟,曼德拉草,刺着魔鬼分岔的
踢向月球的脚掌,他神勇,她的床功甚糟
一头手持大刀和玫瑰的驴,正旗帜般的
从南天门飘向奇奥曼斯基阁楼上
简易的火箭发射架,望远镜跟本来不及
叫醒村庄和教堂,她的酒杯平稳,呻吟荡漾
鞋匠米哈伊在驴蹄下翻滚,象个忽大忽小的网球
绕全世界飞行几圈后,“蓬”!阿芙乐尔号拉长了脖子
从天津塘沽向首都北平奋力吐痰
二
奥维德仍在黑海边吃鱼,他浪费了美色
他误解了江青同志对周易的热爱程度
太阳系里的第十颗行星,不在别处
她的眼睛,照亮了上海全境,黄色的夜来香
湿淋淋的涌上暴露的梯田,她给自己理发,她着凉并搂住
一只微笑的野兔司令,它挥手,起哄吹口哨
工作般的,和刚起床的弗拉基米尔
玩起了穿裤子脱裤子的游戏,那庄严中偶露的
调皮神情,令人心弛,膏药似的糊上郑三发
鹅蛋滑的秃顶,二和一的戏法,爬进炮筒的吹牛大王
被一脚踢出,他坐在空中发愣,究竟是谁,又跟了上来
把他吹的更大,他在膨胀中学会了东方红波尔卡
三
大盗亦有道,肝胆硬如铁
黄金储备量在激增,石达开又抛出一个新的前殖民地的
反动地主武装小册子,湘军看不懂,请孔子翻译
他的外语知识老化的厉害,一手安抚着庞德
那猛虎一样的茶几脑袋,一边怀念着
曲阜师范学院的操场上,胯包扭行的母猪女郎
辛迪,向大家准确报时, 北京时间,停在四点零八分
国旗尚未升起,性自由的女神吊着八点二十的眉毛
雪地上撒着野。老崔的家在平壤附近,金大豆腐
头向东,瓢正西,挨了彭总一个耳光
发誓拥有核武器,它胖胖的,使劲的墩着全世界
过节似的,把球分成魔方般的黑白相奸,还用脚踢
四
猪八戒不能激动,他的腰带易断,西游记
真正的作者,故事里唯一的正常人,又喝了农药
升天不成,反中毒致残,他坐在轮椅上柔声说道
青春万岁,装瘸子的决不止这么一人,关于不可能的
揪着头发浮起来,抒情的绣花者汪精卫感到难以接受
他哼出大陆池塘的采莲曲,牛蛙红着脸射出
两栖动物的精,诸位,自从学了日本菜以后,就明白了
天地化生,阴阳滋润的软道理,他嗡嗡的
把刘师培坑杀,五谷轮回着,飞跑着
决不吃猪肉了,大灰狼扑过来,大家把戴着绿帽的红场特警
塞到它胃里,他饕餮,他是忍者,他是怀孕的木乃伊
他甚至是活雷锋,他是罗那德里根的铁杆影迷
五
伟大的康有为,率领帮会弟兄在海外阅兵
又携公款赴印度旅游,他多前卫,早早的提出了
开发西部的宏伟计划,参照忽必烈的版图
把新疆变成国营养马场,以骑兵打击欧酋
什么马克思牛克思的,胡子多不怕脸红,高利贷太可怕
一般人受不了,疯子会更疯,传染给英国牛
阿道夫,埃兹拉,都受够了他们的气
她是他的,也是他的,更是他的,这利息可怎么算
爱尔兰诗翁叶芝看着邓肯跳舞,他分分秒秒的
骂着三国爱好者毛宗冈的妹子毛德冈,当你老了
我就向你女儿求婚,怪不得丽达会去干那玩艺儿
看我们的陈独秀老师把哪儿都当革命的卧室,干革命就得这样
六
万有引力之虹,蹦跳的金苹果
大腿间毛茸茸的光荣,射向前列腺的爱神之箭
老天爷的电脑真有个性,决不跟人对话,它瞪着
深蓝的眼睛,跟国际主义叫板,天打雷劈的
用轰炸机,给祈祷者布置作业,解出者可中艾滋疫苗
呜呜的,它电鳐似的说着话,我是大神丘比特
我是大神丘比特,格雷物方场上的人们回道
这你已经说过了,行行好,十二点了,该睡觉了
钟楼明驼要着水,水,世界上的每个问题至少
有两个错误答案,瞧你多孤立,成千上万的不成立
回敬着,抽打着历史上存在过的所有的神,可是你们不听
福娄罗主教说的多好,魔鬼,魔鬼,多明亮,神你敢照镜子吗
七
教堂里神甫一手托着银盘子,一手刮胡子
我的孩子们,我来自新大陆,那里的圣餐是冰
激凌和猪血肠,怪鸟飞呀飞,是什么,以什么战略
使我们的生活这么有趣,这么富有意义,得了吧
孩子们边吃边说,洋和尚,别骗人,说什么,都没用
李自成爷爷就要进城了,快快开门欢迎亲人解放军
在昌平环岛大转盘中心小花园里,一匹黑呼呼的马
上面端坐陕北红军头子,死去的刘志丹的铜像,他弯着弓
前进,照城楼上就是一箭,戒严官兵们想要空降
北航的几个同学把自己的仿真飞机发上天,真龙斗草龙
我靠着厕所酥软的墙,给死人点上烟,心说签证吧
厕所也是迷宫,伟人的线团引我们去瑞士银行
我们走吧,面带外星人似的风情万种,星球大战,算个球啊
八
反革命加不恋爱,同志们别费劲
这杯国产浓咖啡,到底是什么,那是大哲学家干的活
来吧姑娘,让我们模仿寄生虫,跳个贴面舞
谁敢枪毙我们,就枪毙我们,健足的阿甘,正在木星
的光环上跑,她连傻子都不放过,罗马的高墙,在水中
建造起来,远看象台打字机,谁抽走了一张纸,幽明录
动物园里空空的,大炮打开笼子,飞走的是白凤凰的鬼魂
历史雄辩的证明了,它自己永远不是它自己,而且它
什么都证明不了,万吨的油轮,满载着毒酒,搁浅在银河的中央
巴枯宁挣扎着张开双翅,一切都将毁灭,而莫扎特
会永存,他多象一个年轻的,破衣烂衫的红军师长
投降以前自杀被救,他的小公主坐在巴黎圣母院的大门前
手握着朱诺复仇的利刃,流着血,说,“生活多……”他们俩再也分不开了。
(2000)
转自“人民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