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S；为一首诗致哀悼辞
有更多的隐喻出没于荒草与牦牛的大地
海洋颤抖过 也焚烧过
而昨日的诗人正是黎明酣睡
被日出惊醒的一页白纸
是的 海洋焚烧过
文学的灰烬裹挟了春天的闪电
野马呀 尘埃呀 当巨大的声音涌起
当更大的沉默涌上这一页白纸
……你疼吗？……
你疼 你空白的肉体被雷声书写
那是听不见的……
你的小腹 肩头 温热的……
太黑暗了！ 你冰凉的双唇漏掉了一首诗
而黑暗生长着 淹没了四肢和眼波
是什么像一道呼吸
拂动了额下焦渴的 卷曲的发梢？
你是海洋的一个瞬间 海洋是大陆
鹰隼是火焰的碎片
细碎的刀锋向着春天撒落
你也就是春天 沙尘中词语像一阵阵呼喊：
飞吧 生长吧 山脉奔袭而鸥鸟坠落吧
……在死亡的领地
有更多的灰烬汹涌而来
柔软的你的肉体 由疼痛构成
新鲜的你的肉体 必然为雪灾所掠劫
并淹没
……你疼吗？ 这虚幻的血和肉
马群踏过的一无所有的一个瞬间
其中有歌曲或黑暗
覆盖于一万吨墨水的暴雨雪霰
而大地依然是空白 除了枯骨
以微笑推敲地球
正如你的拥抱 一次残酷的爱情
正如白日之漫长 盐之灼烈
且拭去你乳房边的汗珠和血迹
忘记沙滩上太多裸露的阐说
有更多的牦牛在荒废的诗篇里出没
有更多的水手 迷恋着明天
而昨日的诗神正是长空下疾驰的
时光的倒影
他们将你驱赶 幽禁
是你张开双唇亲吻了被删改的旷野
是你的舌尖 整座春天
依然凝聚着沉重的一页空白……
你疼吗？……
1996.9.27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