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淌在舌尖上的夜色,
流淌在舌尖上的腥味的风。
和音乐住在一起的人,
灰尘慢慢涌进他的大脑。
窗外是欲望的万家灯火,
这些悬挂在同一棵死树上的果子,
最轻的风,
也会将它们一齐刮落。
铁锤还在敲打,
蟾蜍继续聒噪,
湮没了坐在大厦尖顶上的
失败者的哭泣。
莫扎特的咏叹调,
多像风暴中安详的小鸟,
多像高悬在人世上方的彩虹,
多像冻肉般的大地上轻盈的溜冰女郎。
躺在优美地旋转的唱片上,
躺在肮脏又温暖的床垫上。
他把闹钟扔进了水沟,
他以为他能把时间砸碎。
而时间坐在大厦的尖顶上哭泣。
那满载未来的列车怎么还不来?
把战争、美女和一册新的《伦理学》
送到他的床上?
腥味的风,风中眼泪和精液的气味,
你们都闻见了吗?
你们都听见了
四面八方的爆炸?
汽车开进了他的耳朵。
他听见了什么?
莫扎特,莫扎特。
大桥在脚下崩溃。
呵,他的耳朵是一个深深的黑洞,
收藏着莫扎特和人间没有的美女。
他在他的仙境里漫游,
正当蟾蜍在他的窗外吼叫,跳跃。
1999.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