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在溪流上留下石头脚印
入夜后都变成泡影
如果整条溪弯曲成银河
每一个波浪都发亮又消失如流星
手中握紧一团沙
心中就团骤一个星系
但在此岸
西瓜寮已被夜气蒸腾为蜃楼
星群虽然刺眼
但萤火飞过溪河已溶入夜色
地热从沙粒传导至鼠蹊
星光也有炭火的余温
为了感受流动和本能
用皮肤细胞用汗毛分解水分子
裸身，让衣服带着灵魂浮在水上
星粒擦身而过即逝，那些波浪
水线沿着经脉探索皱纹
也许会被雕成时间的石像
然而我还在劳动不被异化
例如地热遥引太阳能
经过星群和沙粒
给那些西瓜，张着天线型的叶
它们都感受到生命资讯
在成熟时布满了宇宙表面网络
一九九六年三月中外文学第二八六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