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的拉萨花岗岩天葬台上
一颗颗凹凸不平的圆溜溜的孔洞
豁然彩绘着人体的卑微
每一颗头颅,都从这里出发
每一对眼睛,都从这里眺望
每一根毛发,都从这里燃烧
每一具躯壳,都从这里风逝
到底人的 博停止后那个臭皮囊该作怎样的处置
水葬,与大海共枕
火葬,与陶罐永伴
土葬,与青山对奕
抑或把它制成木乃伊送到博物馆里陈列
当我穿越电视频道惊见藏族发明了天葬
那一群群饥饿的鹰鹫
从四面八方扑扑俯冲而下
争相暴雨式的鲸吞
不消一盏茶,所有的头骨、脑髓、心肺
都被它们一扫而光
吓吓,这种惨烈凄绝的风景
莫非就是为了完成一次轰轰烈烈的死
吓吓,且让我举起一己轻飘飘的身子
天空,请你深情的来诅咒我,啄食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