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诗人

 



一如既往,他写完一首诗,做了细部
润色;然后独坐在他宽阔的长桌前
期待他的一位读者。这样真正的读者
事实上一直存在,而且显然不止一个:
他们如约准时而来,只是不吃不喝。

他看见其中一位对他说话,他在倾听,
然后提笔重新润色:由于对方的存在,
他对自己不满起来,他对自己的要求
变得更加严格。的确,当你面对一个
根本不存在的人,所有要求看起来
都更客观友好,不再那么尖利、苛刻。

在他长年孤单的隐居生活中,
这样的读者换了一个又一个。
他们来来往往,坐着或站着,
赞赏或挖苦他的诗,大声地。
他则象个大孩子,用心听着,
友好地微笑,争辩或大笑着。

命运对他多么仁慈,虽然表面对他
多么冷淡、苛责—它对他的诗艺
毫不留情,直到它们犹如青铜雕塑,
或光辉闪耀,散发出大理石或钻石
珍珠的光泽。当他一年年在那呕心
沥血地倾诉,他出口成章,培育了
一代代怀着尊敬诵读他诗章的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