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悼马骅

 



——一个素不相识的诗人

照年龄,你应该比我小得多,
按诗龄,你却率先实践了你的梦。
直到你的一生
化作了著名短语“写在水上的名字”,
我们俩仍然一如常理,
虽曾同居一地,却各倚大千世界,
不曾呼应,相互沉寂,素不相识。

但是你和另一个藏族老人的死
让我从旁观与冷漠中渐渐感动。
不是因为你是诗人,诗人太多,
更不是因为你的诗,你的诗还很幼稚。
但你年轻的生命却象射向我们
残酷心灵的一把藏刀,一枚匕首,
或一颗震动河流的太过崭新的陨石。

乌云和雪山是你的追求,
宁静与教育平复了你的冲动。
你蔑视一颗心灵的愚蠢,
你如愿以偿地
融汇于江河奔腾咆哮的本质。
你的诗歌不是别的,
你的诗歌就是活生生的行动。
你和藏族老人死在一起,
你们拥有同一族类不朽的灵魂。

世界依然不会改变,并将会
永远如此:无聊的诗人
诉诸虚幻与文字,虚浮名声和浮华生辰
让他们一直浅薄而满足;
无疑,他们曾是你的友好和影子。
但冥冥中降临的灾难把你改变了,
彻底的偶然成全了你心灵的至福,
亦化作为我辈怯弱人士真挚的悲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