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2期

吃野生动物与纳小妾

作者：陈小川

　　前几天央视新闻报道：广东一些餐馆酒楼又开始经营野生动物了。崇尚“神仙也要补”的人，又理不直气不壮地偷偷吃起各种蛇、狸子等野味。偷吃野生动物之风卷土重来，餐馆自知违法，把经营的野生动物一律改了名字，比如把毒蛇过山风改称河鳗。如同吸毒的人嘴里从来听不到海洛因这个词，一律叫“货”，叫“粉”，估计也是自知违法。来餐馆吃野生动物的食客也跟买毒品的粉客似地，偷偷摸摸进店，吞吞吐吐点菜。央视曝光后，广东有关当局已经大力扫荡。我之感叹，是非典的伤疤还没好，这疼怎就忘得那么快?与进补时令同时，卫生部又开始每天公布非典疫情了。
　　据说广东有“秋风起，宜进补”的习俗，如北方人的“贴秋膘”。这习俗本无不可。我想也是食物匮乏年代编出来的俗语，意思是给身体增加点儿脂肪好御寒。如今一年四季进补不辍，何必非得冬日进补?贴了秋膘，到来年春天还得减肥，不折腾吗?进补不进补见仁见智，但是野生动物就大补?谁也没有研究后给出定量分析。我认为吃野生动物的心理，和旧时候七老八十老财主有钱了非要纳个十几岁的小妾一样，没有实质意义，纯为占有。所以小妾也多有和少爷有染的、动真情的，那挪步予都困难的老爷也只能眼开眼闭。《雷雨》里的周朴园就真看不出来繁漪和大少爷有染?估计是装傻。吃野生动物的人，好吃不好吃的都得说好吃，也是装傻。花那么多钱，顶着违法的帽子吃几口，再不说好吃，那傻劲儿还用装吗?吃了野生动物，无非说明别人吃不起，老子有钱，想吃什么吃什么。
　　今年夏天非典甫退，广东有关权力机构曾经讨论过禁吃野生动物的问题。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有关机构最后只是规定“摒弃吃野生动物的陋习”。我看不懂，请教法学家，法律用“摒弃”这类倡导性用语，有没有约束力?法学家曰：跟没说一样。我理解，如同制定婚姻法的时候，说“摒弃一夫多妻制的陋习；提倡一夫一妻的新风”；制定交通法规的时候，说“提倡红灯亮的时候停车等候”一样。法学家曰：差不多。我以为法规只有规定“可以”和“不可以”的，倡导性用语只能用于道德领域。而且法规一定是和处罚相生相伴的。婚姻法规定对重婚罪的处罚如此明确，有钱人有权人还二奶三奶地包呢。
　　据说广东一些养殖户就是靠养殖果子狸一类原野生动物致富的。如果禁吃，养殖户就会破产。我看这不是继续吃野生动物的理由。说远了有当年毛主席令罗瑞卿禁娼，一夜之间北京娟寮一扫而光；妓女后来都学了新手艺，重归社会。说近了有武汉禁止阻塞交通的三轮摩托——“麻木”，政府出钱赎买，给过去以“麻木”谋生的人找新的谋生手段。结果曾经被认为是老大难的“麻木”问题解决得很好。如今的正经养殖户，地方政府怎就不能引导他们养殖点儿不野生的动物?
　　有人说，果子狸是非典的第一大冤案。我看这话理由不充分，疑似是果子狸养殖户代言人。香港科学家已经有明确研究成果说明，非典病毒来自野生动物，言之凿凿。今年非典肆虐的时候，并非只有北方人害怕，广东乡亲也害怕。如今非典的疮疤未好，吃野生动物的大嘴又张开了。不说别的，也对不起为抗击非典殉职的白衣战士呀?他们尸骨未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