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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患意识是一种民族精神

作者:张雨生




  忧患意识是不是一种民族精神?回答这个问题,用不着作过多的理性阐述,也用不着去追溯屈原的《离骚》,只要庄重而严肃地唱起《国歌》,用心灵去体验她的精髓,就会感悟至深,明白不过了。
  众多的经典作品,饱含着忧患意识,以《国歌》最为深沉,最为典范。这种忧患意识,因唱她的时代不同。又可以分为两个层次,一是临危救亡的忧患,一是居安思危的忧患。这首歌原名叫《义勇军进行曲》,新中国成立后定名《国歌》。唱于两个不同的时代,处在两种不同的环境,肩负两项不同的使命,从中获得的感受也就不同。唱《义勇军进行曲》的时代,激发的是临危救亡的忧患。唱《国歌》的时代,激发的是居安思危的忧患。议定《国歌》的时候,毛泽东明确指出:这首歌教人们“居安思危”。民族救亡与民族复兴,二者一脉相承。临危救亡的忧患与居安思危的忧患,同样一脉相承。《国歌》是民族精神的典型体现,她对忧惠意识的急切呼唤,也是对民族精神的强烈张扬。
  临危救亡,呼唤全民族的忧患意识,这很好理解。中华民族是历尽风雨的民族,也是饱经忧患的民族。天灾人祸,弱肉强食,暴力战争,使得她的子孙多灾多难,常常处在危亡之中,不能不产生忧患意识到了近代,内乱变成了外患。特别是日本帝国主义疯狂入侵,中华民族走到了沦亡的边缘。最危险的峙候,不发出最后的吼声,民族将会遭受灭顶之灾。民族救亡是大患,由大患而大忧。从大惠中奋发,为大患而抗争。这种忧患意识,泰山压顶般的沉重,杜鹃啼血般的悲壮,椎心刺骨般的痛楚。由这种忧患意识激发出的民族救亡责任感,鼓舞起的奋发抗争精神,也就最为强悍,最为奔放,最为激荡心胸,最为坚韧不拔。
  居安思危,人们对它的理解就差得多。和平时期,及至高速发展时期,忧惠意识的必要性和重要性,很容易被忽略。安与危,是两个对立的概念,两种相反的状况,要把它们紧紧地扭结在一起,正确处理二者的关系,确实不那么容易。以至于有人认为,中华民族的忧患时代过去了,成为历史了,不堪回首的岁月离我们愈来愈远。时代确实不同,但对于要不要忧患意识,这却是一种错觉,一种误解。不同的时代,忧惠意识有着不同的内容,内容可以转变,但忧惠意识却不能少。辩证法告诉人们,相反相成,相克相生,是事物存在和发展的普遍规律。安与危,动态地存在着,不会凝固不变,而会相互转化。安而忘危,趋向危。安不忘危,趋向安。鲁迅称中国漫长的封建社会,为“一乱一治”的社会。这是高度的概括,也是经典的概括
  民族复兴是不是面临忧患?这不言而喻。从国际环境看,和平与发展是时代主流,但别忘了主流下面还有暗流、旋流、逆流。国际局势错综复杂,民族矛盾和地区冲突时有激化,局部战争的炮火从未间断,强权政治和霸权主义依旧肆虐,天下何尝太平?不要以为发展环境很稳定,和平时日很充裕有限的稳定环境,有限的和平时日,还要花大力气去争取。暗流、漩流、逆流,在有些时候,有些地区,完全可以搅乱主流从国内发展的实际看,资源不足,人口膨胀,环境污染,压力越来越大。发展中不断出现新问题,经济发展不平衡,贫富差距拉大,社会保障缺失,正在困扰着人们。改革向深层进军,涉及到体制变革、利益调整、社会变动,难度也越来越大。改革亦如逆水行舟,时刻面临着进与退的决斗。从一个地区一个部门看,工作做得不实不细,民生问题还有许许多多,民众对医疗、教育、社保等多有抱怨。有些干部贪图享受,大手大脚,奢侈浪费,干群关系没有根本好转,贪污腐化难于遏止一诸如此类,环境复杂,矛盾众多,问题突出,没有忧患意识,无论如何算不得头脑清醒。
  总有人喜欢歌功颂德,总有人陶醉歌舞升平,总有人一味铺张造势。在中央一再倡导忧惠意识的时候,不知这些人是否感到了格格不入?感到了就好,改变了不良作风更好。不是为忧惠而忧惠。忧患的目的是清醒头脑,正视问题,锐意进取,开拓创新。忧所患是为了去所患,以及未雨绸缪,防患于未然。歌功颂德成了习惯,歌舞升平成了风习,铺张造势成了经验,那是社会的一种病态,也是民族精神的一种弱化
  历史是一面镜子。中华民族从自身发展中,从风雨岁月中,认识到了忧惠意识的极端重要,并对忧患意识做了理性总结,将其提升到了民族精神的高度。“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成了至理名言“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这成了高尚情操。“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成了神圣责任。忧患意识深深地镶进了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成为民族精神的重要组成部分。
  高唱《国歌》的时候,既能强烈地感受到她的庄严、隆重、神圣,又能深沉地焕发浓厚的忧患意识,那才算得上融入了她的韵律。民族复兴需要居安思危,不能不居安思危。
  [三宝荐自《学习月刊》2007年第6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