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荡公宇文护字萨保,是太祖长兄邵惠公宇文颢的幼子。
他年幼时端庄正直,又有志向和气度,被德皇帝所特别喜爱,有别于他的各位兄长。
十一岁时,邵惠公去世,他随同父辈在葛荣军中。
葛荣失败以后,迁居晋阳。
太祖入关之时,宇文护因为年幼而未随从。
普泰初年,他从晋阳来到平凉,那时他十七岁。
当时太祖的儿子们都还年幼,就委托宇文护管理家务,他虽不施威,而将内外治理得森然有序。
太祖曾感叹道:“这个孩子的志向气度像我。”等到太祖出镇夏州,留下宇文护随侍贺拔岳。
贺拔岳被害后,太祖前往平凉,封宇文护为都督,随太祖征讨侯莫陈悦,将其击败。
后来因为迎接魏帝有功,被封为水池县伯,食邑五百户。
大统初年,加授通直散骑常侍、征虏将军。
又以参预定典乐之功,晋封公爵,食邑增至一千户。
曾随从太祖活捉窦泰,收复弘农,攻克沙苑,大战河桥,每次均立下战功。
升为镇东将军、大都督。
大统八年(542),晋升为车骑大将军、仪同三司。
在邙山战役中,宇文护率领先锋诸将被敌军包围,都督侯伏侯龙恩挺身抵御,才幸免于难。
当时,赵贵等军也已退却,太祖于是撤军。
宇文护因此而被免官,但很快又恢复原职。
十二年,加授骠骑大将军、开府仪同三司,晋封中山公,食邑增加四百户。
十五年,出镇河东,升大将军。
与于谨征伐江陵,宇文护率领轻装骑兵为先锋,日夜赶路,又派裨将进攻梁国边境城镇,逐一占领,并活捉梁国巡逻侦察的骑兵,军队一直进逼江陵城下。
城中守军没有料到大军来得这样快,惊惶失措。
宇文护又派二千骑兵切断长江渡口,征集船只以待后援。
大军开到之后,包围了江陵,并将其攻占。
因为立功,他的儿子宇文会被封为江陵公。
当初,襄阳蛮族统帅向天保等万余人凭恃险要作乱。
大军回师时,宇文护率军将其荡平。
初次设置六官时,授小司空。
太祖西行巡视,到牵屯山的时候得了病,派人驾驿站车马传见宇文护。
宇文护到泾州见了太祖,而太祖已经病危。
太祖对宇文护说:“我病成这样,一定是无法治好了。
儿子们都还年幼,敌寇尚未平定,天下大事都托付给你了,希望你勉力从事,完成我的志愿。”宇文护泪流满面,接受了命令。
行至云阳,太祖驾崩。
宇文护秘而不宣,到长安才将丧事公布。
当时太祖嫡长子年纪尚幼,强敌在侧,人心不安。
宇文护治理内外大事,安抚文武百官,人心才逐渐安定下来。
从前,太祖常说“我得胡人之力”,当时人们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到了这时候,人们才明白是指宇文护。
太祖安葬完毕,宇文护借口天命当有归属,派人婉言劝说魏帝,使魏帝让位。
孝闵帝登基后,授宇文护为大司马,封晋国公,食邑一万户。
赵贵、独孤信等人策划袭杀宇文护。
宇文护乘赵贵入朝之机将其捉拿,凡参与者一律处死。
升为大冢宰。
当时,司会李植、军司马孙恒等人在太祖之时就是朝廷重臣,见宇文护执政,担心受到排挤,就秘密邀集宫伯乙弗凤、张光洛、贺拔提、元进等人为亲信,规劝皇帝道:“处死赵贵以来,宇文护的威望愈高,权力愈大,谋臣宿将争着依附于他,大小政事都由宇文护决断。
以臣下看来,宇文护将不会谨守臣子节操,他的私人势力恐怕要进一步扩大,希望陛下早作打算。”帝认为此话有理。
乙弗凤等人又说:“以先王那样的圣明之君,尚且委托李植、孙恒处理朝政,今日如果互相扶持,事情何愁不成?况且晋国公常说如今辅佐陛下,想效法周公之事。
臣听说周公代君王处理朝政七年,然后还政于成王。
如今陛下还能设想宇文护七年之后会像周公那样吗?恳切希望陛下不要再迟疑了。”帝更加相信。
帝多次率领武士在后园讲习擒拿动作。
宇文护暗中得到了消息,就派李植出任梁州刺史,孙恒出任潼州刺史,想遏止他们的计划。
但此后帝思念李植等人,每每想召他们回来。
宇文护劝说道:“天下最亲近的人,超不过兄弟。
如果兄弟之间自相矛盾,对其他人就更难以亲近了。
太祖以陛下年轻,临终时把后事托付给臣下。
臣下既然兼领家族与国家的重任,就竭诚辅佐陛下。
如果能使陛下亲理朝政,威震四海,则臣下虽死犹生。
只担心一旦将臣废除之后,小人得以逞其私欲,不仅不利于陛下,也担忧国家的危亡。
臣下勤勤恳恳、进逆耳之言的原因,就是只想着不辜负太祖的遗托,维护国运的长久。
没想到陛下不体察臣下的忠诚,忽然产生猜疑。
况且臣下既为天子兄长,又担任国家宰辅,还能有其他什么奢望吗?希望陛下明察臣心,不要被小人之言所迷惑。”说着就痛哭流涕,过了很久才停下来。
帝仍然对他有所猜忌。
乙弗凤等人更加恐惧,加紧密谋,准备约定日期召集各位公爵会宴,乘机抓住宇文护,将他杀掉。
张光洛把他们前前后后的密谋全部告诉宇文护,宇文护于是召见柱国贺兰祥、小司马尉迟纲等人,对他们讲了乙弗凤的阴谋。
贺兰祥等人都劝宇文护废黜皇帝。
当时尉迟纲统率禁兵,宇文护就派尉迟纲入宫,召见乙弗凤等人议事,等到他们出来时,便一个一个抓起来押送到宇文护府第。
宇文护乘机遣散宿营兵,派贺兰祥逼迫皇帝退位,把皇帝幽禁在他从前的府邸里。
于是召集全部公卿,宇文护哭着对大家说:“先王出身平民,三十多年来亲临战阵励精图治,可惜寇贼未平,忽然去世。
我是太祖的女至子,亲受遗命。
由于略阳公是太祖正室的嫡子,所以我和各位奉立他为皇帝,灭魏兴周,为四海之君主。
他从登基以来,荒淫而无节制,亲近小人,猜忌骨肉,想把大臣名将一一杀掉。
倘若这种计谋得逞,国家必定灭亡。
我死了以后,有何面目去见先王?今日宁肯对不起略阳公,也不敢对不起国家。
宁都公年轻而有德操,仁慈孝悌,为天下人所仰慕。
今天想废去昏君,奉立明主,各位意见如何?”群臣都说:“这是您的家事,听从您的安排。”于是在门外处斩乙弗凤等人,还处死了李植、孙恒等人。
不久,把孝闵帝也杀了。
宇文护到岐州恭迎世宗,让他当了皇帝。
第二年,宇文护被任命为太师,赏赐辂车、冕服。
儿子宇文至被封为崇业郡公。
改雍州刺史为牧,让宇文护担任,并赏赐他钟磬类乐器。
武成元年(559),宇文护上表请求把朝政大权还给皇帝,帝答应了他的请求,但军国大事仍然委托给宇文护。
帝性格聪慧,有识见胆量,宇文护很害怕他。
有一个叫李安的人,当初以厨艺得宠于宇文护,被提升为膳部下大夫。
到这时候,宇文护悄悄命令李安,乘向皇帝进食之机在食物中下了毒药,于是帝卧病而死。
宇文护奉立高祖为帝,百官各统领己职,听命于宇文护。
从太祖为丞相起,设立左右十二军,由丞相府统管。
太祖去世后,左右十二军都受宇文护节制,凡是军队的征调,没有宇文护的手令就不能行动。
宇文护在自己的府邸屯兵防卫,比皇宫防范得还要严密。
无论大事小事,宇文护都是先行决断再上报皇帝。
保定元年(561),任命宇文护为都督中外诸军事,令五府受天官统领。
有人为了迎合宇文护的心意,便说周公德高望重,鲁国建立文王之庙,宇文护的功劳可比美周公,应当沿用鲁国之礼。
于是诏令在同州晋国公府邸建立德皇帝别庙,让宇文护祭祀。
第三年,下诏说:“大冢宰晋国公助我完成帝业,安养天下百姓,功勋无比。
从今以后,诏诰及官方文书一律不准直称他的名字。”宇文护上表,一再谦让。
当初,太祖创业之时,就与突厥通婚和好,企图与突厥结成犄角之势,共同对付高氏。
这一年,派柱国杨忠联合突厥向东讨伐,攻破齐国长城,打到并州才撤军。
约定后年再度举兵,南北呼应。
齐主十分害怕。
起初,宇文护的母亲阎姬、皇帝四姑以及诸位皇戚家属都陷没在齐国,一直被囚禁着。
宇文护当上宰相以后,常常派使者去打探消息,一直没有音讯。
到这时候,齐主允许放还她们,并请求和好。
第四年,皇姑先回来。
齐主因为宇文护担当要职,就留下他的母亲,为以后作打算。
齐主派人为阎姬写信给宇文护,信中说:天地隔阻,母子分离,三十余年不知存亡,思念的痛苦实在难以忍受。
联想到你的悲痛惦念的心情,真不知道如何生活。
回忆我十九岁嫁到你家,今年已经八十岁了。
既遭丧乱之痛,又尝险阻之苦。
一直盼望你们长大成人,能够过上一天安乐的生活。
怎料到罪恶深重,生离死别。
我一共生你们三男三女,今日看不到一个。
说到这里,悲伤难言。
幸赖皇帝恩典抚恤,晚年生活还算安定,又有你杨氏姑和你叔母纥干、你嫂刘新妇等住在一起,心情还相当安适。
只是耳朵有点毛病,必须高声说话才能听见。
幸而行动饮食方面还没有多少毛病。
如今大齐圣德远扬,特降大恩,允许放我回到你那里,又允许先通音讯。
多年的积郁悲思,豁然扫除。
这真是大仁大德,拿什么报答呢?我与你分别之时,你年纪还小,家里以前的事,你恐怕不太清楚。
昔年我在武川镇生下你们兄弟,大的属鼠,次的属兔,你属蛇。
鲜于修礼起兵之时,我们全家老少先住在博陵郡,想往左人城去。
走到唐河以北,被定州官军打败,你的祖父和你的二叔当时都阵亡了。
你的叔母贺拔和她的儿子元宝、另一叔母纥干和她的儿子菩提,加上我和你一共六人,都被捉到定州城里。
不久,把我和你送给元宝掌。
贺拔、纥干也各自分散。
元宝掌见我说:“我认识你的祖父,长相差不多。”当时元宝掌的兵营在唐城内。
停了三天,元宝掌把抢来的男女六七十人全部押送京城,我和你也同被押送。
到了定州城南,夜里住在同乡人姬库根家中,蠕蠕族奴仆望见鲜于修礼的营火,对我说:“我现在就跑回本部军队去报信。”他跑到鲜于修礼的营地,报告了我们的下落。
第二天早晨日出时,你叔率兵截击,我和你们才得以回到营地。
那时候你十二岁,和我一块儿乘马,随军队转移,你不记得这事的由来吧!此后,我和你住在受阳。
当时元宝、菩提和你姑的儿子贺兰盛洛,连你共四个同学。
老师姓成,为人严厉凶暴,你们四个人想谋害他。
我和你的叔母们听说了这件事,各人抓住自己的儿子打了一顿。
只有贺兰盛洛没有母亲,独个儿没挨打。
后来尔朱天柱去世,贺拔阿斗泥在关西,派人来迎接家小。
当时你叔也派奴仆来富迎接你和盛洛等人。
你当时穿着红色绫袍、银饰衣带,盛洛穿着紫色的染花丝织长袍,黄绫里子,一块乘骡而去。
盛洛比你小,你们三人都叫我“阿摩敦”。
这样的事情,你应当记得很清楚。
现在又寄去你小时候所穿的彩色丝袍面一件,希望你仔细看看,就会知道我悲伤地熬过了多少年。
幸逢大齐的恩德,怜我年迈,允许你我母子相见。
连禽兽草木,也都要母子相依。
我有何罪?与你分离。
如今又有何福,还有希望见到你。
说到这里,悲喜交集,犹如人死而复生。
世间所有的东西都可以求得,而母子分居两国,在哪里见过?倘若你尊贵如王公,豪富过山海,而八十岁老母却飘零于千里之外,朝不虑夕,不得见上一面,无法共处一天,冷时穿不上你给的衣服,饿时吃不上你供的茶饭,你虽然富贵无比,光照人间,又有什么用?对我又有什么好处?今日以前,你不能供养我,过去的事情就算了。
今日以后,我的残年就全指望你了。
上有天,下有地,天地之间又有鬼神,你不要认为天地鬼神皆属渺茫,而可以做亏心之事。
如今天气炎热,而你的杨氏姑姑竟得以先行放还。
关河隔阻,音讯多年断绝,倘若写信依照惯例,我担心你会不太相信,因此直写其事,还写上我的姓名。
你应当明白这层道理,不要感到奇怪。
宇文护十分孝顺,得到母亲来信后,悲伤难以自制,左右随从也不忍心目睹他的伤痛。
宇文护回信说:天下大乱,遭遇灾祸,为儿离开慈母已有三十五年。
为人子者,从小即知母亲养育之大恩,谁像我这样不孝,慈母竟陷于网罗之中。
如今儿身为公侯,慈母沦为奴婢,热时不见慈母之热否,冷时不见慈母之冷否,穿衣时不知慈母有无衣服,进食时不知慈母之饥饱,茫茫如置天地之外,无处寻觅音讯。
日夜哭号,乃至泣血,自忖怀此大恸而终此一生,倘若灵魂不死,只希望在九泉之下奉见慈母。
谁料齐国弛禁,传来佳音,摩敦、四姑均许放还。
刚开始听到这个消息时,我的灵魂犹如飞去,叩拜天地,惊喜之情实难自制。
四姑承蒙礼送,已经平安入境,于本月十八日在河东得以拜见。
远远望见四姑的容貌神色,儿肝肠欲断。
只是分离多年,存亡未知,刚一见面,不忍心说那些伤心话,只称道齐国宽宏大量,心中不胜感激。
四姑说同摩敦虽被囚禁在宫中,但常常受到优待,如今回到邺城,更是承蒙特大的恩遇。
儿拜读母亲的来信,道尽悲酸痛苦,细说家中往事。
尚未读完,心中已如刀割。
母亲信中所言之事,儿一件也不敢忘记。
摩敦年事已高,兼以忧劳悲苦,儿以为日常小事多已忘记,谁知母亲来信所述,条理分明,心中又悲又喜。
家乡当初破败之时,我已经十几岁,还能记得邻里旧事;何况家门遭祸,亲戚流离,您前前后后对我的教诲,如刻入肌骨,牢记在心。
承蒙惠寄为儿别时所留下之锦袍里,年月虽久,我还能清楚地认出来,抱着它悲痛而泣。
至于拜见慈颜,于我犹如临死之念,心情无法表达。
齐国没有立即放还阎姬,再次命令她写信给儿子,要宇文护复信。
书信往返多次,而阎姬竟仍不获放还。
朝中商议,认为齐国不讲信用,命有关方面发去文书,责备齐国。
文书尚未送出,而母亲放归。
举朝上下欢庆喜悦,下令大赦天下。
宇文护与母亲分别多年,骤然相见,凡供给、侍奉母亲的,都铺排得极为豪华。
每逢春夏秋冬的节日和伏日、腊日,高祖都要亲自率领亲戚们向阎姬行家人之礼,敬酒祝寿。
阎姬的荣华富贵无与伦比,自古以来从没有听说过。
这一年,突厥又率军来赴约会。
宇文护鉴于齐国才送还母亲,不想立即对它用兵,又担心对蕃邦不讲信用,以后边境上将有祸患。
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请求东征。
九月,诏令宇文护率领大军伐齐。
于是征调二十四军、京城左右的兵户以及秦、陇、巴蜀等地的军队,还有各蕃国的兵力,总计二十万人。
十月,帝在皇宫授给宇文护斧钺。
大军出发,到了潼关,宇文护派柱国尉迟迥率精兵十万担任先锋,大将军权景宣率华山以南之兵出击豫州,少师杨珉从轵关出兵。
宇文护将各营相连,缓缓推进,重兵驻扎在弘农。
尉迟迥围攻洛阳。
柱国齐国公宇文宪、郑国公达奚武等人在邙山扎营。
宇文护本来就没有军事才能,这次东征又不是出自本心,所以出兵虽久,却没有什么战果。
宇文护原曾下令挖断河阳道路,以阻止齐国援军,然后集中兵力进攻洛阳,使齐国内外隔绝。
而将领们以为齐军一定不敢来援,只在河阳路上派出巡逻兵。
当时连日天阴大雾,齐国骑兵向前直冲,围攻洛阳的军队迅速溃散。
只有尉迟迥率数十骑抵抗,齐国公宇文宪又督率邙山诸将抵抗,全军才得以返回。
权景宣已经攻占豫州,随即因洛阳解围,也领军撤退。
杨珉在轵关阵亡。
宇文护于是率军撤回。
由于无功,宇文护与诸将叩首请罪,帝没有责怪他们。
天和二年(567),宇文护之母去世,随即下诏,令宇文护出来处理政事。
四年,宇文护巡视北部边境城镇,到灵州返回。
宇文护性情宽和,然而不识大局。
他依仗有功,久处要职。
他所委任的人,没有称职的。
他的儿子们也都个个贪婪,放纵部下,仗恃着宇文护的声威权势,没有不败坏政事、残害百姓的。
他们欺上蒙下,毫无顾忌。
高祖由于宇文护狂暴傲慢,秘密地与卫王宇文直策划对付宇文护的办法。
七年三月十八日,宇文护从同州回来。
帝驾临文安殿,见过宇文护后,领他进入含仁殿拜见皇太后。
从前,帝在宫禁中见到宇文护,常行家人之礼。
宇文护拜谒皇太后时,皇太后一定赐他坐下,帝站在一边侍候。
宇文护将入含仁殿时,帝对他说:“太后年事已高,很爱喝酒。
不是亲近的人,有时就不准拜见。
时喜时怒,脾气有点反常。
过去虽然劝告过多次,但她听不进去。
今天既然是兄长拜见,希望您再劝劝太后。”帝乘机从怀中拿出《酒诰》交给宇文护,帝对他说:“拿这个来规劝太后。”宇文护入殿之后,按照皇帝所言,向太后朗读《酒诰》。
还未等读完,帝用玉笏从后面打他,宇文护倒在地上。
帝又令太监何泉拿御刀砍他。
何泉害怕,砍下去后没有伤着宇文护。
当时卫王宇文直预先藏在室内,于是冲出来斩了宇文护。
当初,帝想设法对付宇文护,王轨、宇文神举、宇文孝伯曾参与策划。
这一天,王轨等人都在外地,更是没有一个人知道。
杀了宇文护以后,帝召见宫伯长孙览等人,告诉他们这件事,立即下令逮捕宇文护之子柱国谭国公宇文会、大将军莒国公宇文至、崇业公宇文静、正平公宇文乾嘉,以及宇文乾基、宇文乾光、宇文乾蔚、宇文乾祖、宇文乾威等人,并逮捕柱国侯伏侯龙恩、龙恩之弟大将军万寿、大将军刘勇、中外府司录尹公正、袁杰、膳部下大夫李安等人,在殿中杀掉。
齐王宇文宪对皇帝说:“李安出身奴隶,只掌管庖厨之事,既然不参与政事,也就不致于死罪。”高祖说:“你不知道啊,世宗驾崩,就是李安干的!”宇文护长子宇文训任蒲州刺史。
当天夜里,派柱国、越国公宇文盛乘驿车前往蒲州,征调宇文训赶赴京师,到同州时赐他自尽。
宇文护长史代郡人叱罗协、司录弘农人冯迁以及宇文护所亲近信任的官员,一概免职。
宇文护之子昌城公宇文深出使突厥,派开府宇文德带着用印章封记的文书,前去将宇文深杀掉。
建德三年(574),下诏恢复宇文护及其诸子原来封爵,追封宇文护为“荡”,并将宇文护重新埋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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