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4年第2期
大革命失败前后的武汉
作者：李文宜
“狡兔三窟”，转入地下
在这样严酷的白色恐怖下，武昌三道街八号的省妇协机关并未关门，但是昔日车水马龙的热闹景象，已变成庭前冷落了。我们每天都会去看看。因为还有看门的传达、女工和厨夫，以及一批不愿回家而又没有来得及安顿的童养媳、小老婆，以及逃婚的姑娘、养女们。妇协的干部原是完全尽义务的，此时都不见了。面对这种情况，我只好过江到汉口去找省委书记张国焘，向他请示怎么办。张国焘指示我：“工作转入地下，将印信、名册和重要文件保存好，工作还是要做的，要‘狡兔三窟’，多几处办公，一处破坏了还有第二处，第三处……”他和我说话时，我看见董必武和钱介磐走进来，坐在长板凳上等候。我走时猜想董先生和钱介磐一定是为了国民党省党部的工作而来的。果然，过了几天，钱通知我到汉口去。我去了一看，知道是张国焘指示设立的国民党湖北省党部地下办公室。房间很大，宽敞明亮，桌椅家具全布置好了。当时，只有董先生和钱介磐二人在那里。
董先生很严肃地坐着不言语，钱看见我，很高兴地说，还差一个油印机。我说妇协有两三个，我下次送一个来。我回到妇协包了一个油印机送过江去。钱告诉我：“李汉俊同志在詹大悲处下棋，两人同时被捕，都被杀害了。你要小心，少出来活动。我们的名字，你也在内，都在报上通缉了。以后不通知，你就不要来。”我听了心里悲伤，但并不害怕。
我按照张国焘的指示，到蛇山前找了一处房子，搬了部分桌椅家具，先请君陶住了几天，她走了，就由彭竹咸（共产党员，妇协会员）负责看守。第二处就是我二姐原来办的学校，校舍还空着，也是曾一度设立过妇协分会的地方。因为我家就住在里面的正屋，而学校是在花厅，这样就能把逃在省妇协的妇女都搬过来，由我父母暂时安排她们的生活。我父亲逐个通知她们的家人来讲条件，如：回去后不得虐待、打骂、强迫嫁人等，各家千恩万谢的都答应，妇女们也都同意，就都领回去了。虽然这样解决问题不够合理，在那种危险情况下，也只得如此了。此外，原省妇协机关也算一处。“狡兔三窟”总算有了。工作又怎样转入地下？我只好再次冒险过江，找张国焘请示，不料他已离开武汉去南昌了。
1927年8月11日，我去省妇协机关，看到国民党中央妇女部秘书黎沛华来了。她说是来接收妇协的。我说除了这些木器家具外，没有别的东西可移交，只有一个邮局存折，是何香凝部长来武汉时捐给妇协的200元国库券，妇协舍不得用，现在拿去还给她吧。黎沛华收下走了，我也不再到妇协去了。
[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