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4期
进军松潘毛儿盖
作者：石仲泉
美丽的红军峡
在党史上赫赫有名的“毛儿盖”，在汉语里是什么意思呢？我一直想弄清楚。在走长征路上问过许多人都说的不很清楚，查过许多资料也未得其解。后来，翻阅阿坝自治州党史研究室送给我的一本小书才算有了一个初步答案。该书说：“毛儿盖”是藏语“矛格”谐音的译写。藏语的译意是“越咒越兴旺”。相传藏传佛教的黄教（格鲁教派）创始人宗喀巴大师，派弟子来此修建寺院，遇上异教邪道门派的捣乱破坏。他们聚众作法，万般诅咒，要叫寺院建不成。结果却是寺院在咒骂声中修建成功，信众骤增，香客盈门，黄教越来越兴旺。因此，藏民们说，红军到此可能会遇到“异教邪道”的捣乱，但会越来越兴旺的。这算是一种说法吧，也反映了藏族同胞对红军美好的祝福。
我们沿着公路车行，除没再翻越雪山外，基本上是循着红军的路线前进的。从黑水沿黑水河、毛儿盖河走，是高山峡谷地带。黑水河、毛儿盖河都不宽，窄处如溪流，宽处不过百米。但是，两岸山峰耸峙，怪石林立，切割剧烈，水流急湍，在森林过度砍伐带形成荒山秃岭，令人扼腕叹息。在至毛儿盖河的中上游地带，由于地势陡降，形成峡谷落差，水量大，弯道多，激流险滩一个接着一个，山涧瀑布紧密相连，河水奔腾在峡谷之中，气势磅礴。对岸山崖上既有古老苍劲的松柏、茂密的杉树，又点缀着红色的枫叶彩林，一眼望去，斑斓纷呈。车行的砂石路是上个世纪70年代修的林场伐木专用道，尽管颠簸一些，但路边有林荫，沿途如十里画廊般的峡谷风光，使我们忘记了劳顿。黑水的同志说，当年红军路过这里还有一场战斗，故老百姓称它为红军峡。秋天时有旅游者来此，有的套用古诗吟咏这里景色曰：远上寒山石径斜，雪山下面有藏家；停车坐爱彩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我们经过这里还没进入晚秋，但这般秋景已见端倪。红军过此是8月，还看不到这个景色。但那时原始森林茂密，呈另一番景象。只是战争年代，急于赶路打仗，没有这份闲情逸致来赏景。红军走过的好些地方，现在都是著名风景区，但那时哪里顾得上这些啊。
沙窝寨和沙窝会议
车行四个多小时，中午赶到属于松潘毛儿盖地区下八寨乡的血洛寨，即当年沙窝会议的会址所在地。据阿坝州委党史研究室考察，“血洛”、“沙窝”，这是黑水和毛儿盖两地发音叫法的不同。毛儿盖地区多为安多藏民，黑水地区多为嘉绒藏民，因而也可以说，这是安多藏语和嘉绒藏语的区别，实际上指的是一个地方。这使我明白了，为什么在目前的地图上只有“血洛”，而找不到“沙窝”的道理，其原因就在于这里住的是安多藏民，故以他们的叫法来标村寨名。它的汉语译意是“绿色的平地”。到达这里后，放眼望去，这一带的地势确实比较平缓，但绿色不那么多了。
沙窝寨子不很大，寨前有一条小河沟。寨内零散分布着藏族建筑式样的非常陈旧的小木楼。红军先头部队于1935年7月上旬到达这一地区，与守敌展开了8天激战，才攻克下来，这就是有名的毛儿盖战斗。中共中央和中革军委于7月底到达这里。8月4日至6日在沙窝召开政治局扩大会议（史称沙窝会议）。
沙窝会议原址就在寨前小河沟的后面，房屋是两层的小木楼，下部为土石垒成，是堆放杂物和饲养牲畜的；上部为木结构，是人居住的。房屋现在的主人是当年房主的孙子，名小东巴，他的爷爷叫扎西，已过世。他本人对沙窝会议情况不清楚，只是领着我们上楼去看开会的房间。这个房屋已成危房，上楼还有点摇晃。没有电灯，也没有烛光，屋内很暗，透过房顶木板空隙处的光线，可以看见楼上有三间房，一间为房主几口人睡觉的，一间为做饭和吃饭的，摆放的东西，既少又乱。还有一间空房，大约有8平方米，是做经堂用的，但已无任何陈列，这就是当年开会的房间。
阿坝自治州党史研究室的同志介绍说：沙窝会议有两项议程。一是红一、四方面军会合后新的形势和任务；二是组织领导。在两支红军会合后向两河口、卓克基、芦花和毛儿盖进军期间，蒋介石在成都召开军事会议，对红军部署新的围堵计划。胡宗南部主力已完成在松潘地区的集结，川军已占领懋功、茂县和岷江东岸，其他部队还在紧缩包围圈。他们企图将红军围困和消灭于岷江以西和懋功以北地区。面对这种形势，中革军委只得再次放弃夺取松潘的作战计划，并于8月3日制定《夏洮战役计划》，向甘南广大区域发展。第一项议程在经过两天讨论后，形成决议，重申两河口会议决定，指出创造川陕甘苏区是两个方面军的历史任务，加强两个方面军的团结是创造新苏区的必要条件。决议还提出，对党中央的战略方针表现怀疑是右倾机会主义的动摇，开展反右倾机会主义的斗争是当前中心任务之一。张国焘对芦花会议受到的批评表示不满，再次为退出通南巴、成立西北联邦政府进行辩析。会议在讨论组织领导问题时，争论激烈。张国焘两次发言，在强调多提拔工农干部的名义下，提出增加四方面军9人进政治局（当时中央政治局委员为8人），企图形成多数控制党中央。应当指出的是，被他提名的同志并不知道他的企图，大多数都是党的好干部，而不是属于他的人。会议最后决定增补徐向前、陈昌浩、周纯全为中央委员；何畏、李先念、傅钟为中央候补委员；其中陈昌浩、周纯全两人并增补为政治局委员。会议还决定，任命陈昌浩为红军总政治部主任，周纯全为总政治部副主任；恢复红一方面军番号，成立红一方面军总司令部，由周恩来任司令员兼政治委员。
沙窝会议后，为执行《夏洮战役计划》，中共中央决定红军分两路继续北上。此前，为加强一、四两个方面军的协同作战，将两方面军混合改编为左右两路军。这次进一步明确，右路军由中共中央和毛泽东、周恩来，以及前敌指挥部的徐向前、陈昌浩率领，以毛儿盖为中心集结，过草地向班佑、巴西地区开进；彭德怀率部做总预备队，掩护中央机关前进。左路军由红军总部朱德、张国焘率领，在卓克基等地集结，向阿坝地区开进，到达后即东进，在班佑同右路军靠拢，然后两军齐头并进，向甘南进军。
坚持北上东进的毛儿盖会议
从下八寨乡的沙窝往北约三十公里，就到了上八寨乡的索花寨。当年召开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的毛儿盖寺（也叫索花寺）就在这个寨子里。毛儿盖寺是藏传佛教格鲁派寺庙，建于明代，距今有五百多年历史。寺院规模不小，主殿已修葺一新，现有和尚三百多名。据松潘县委陪同同志介绍，当年的和尚更多，大约五百人。红军到达这里时，大部分和尚逃走了，寺院很空，因此住了很多部队，楼下楼上都是满满的，解决了红军住宿难的问题。现在还保留有少量标语。中央政治局扩大会议就在寺院的一个偏殿里召开。这就是史称的毛儿盖会议。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