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8年第1期


一位金融家的党史情结

作者:陈小丽




  提起唐双宁,人们首先想到的是光大集团董事长、中国金融学会副会长、中国银行业监督管理委员会原副主席、若干大学教授、享受国务院特殊津贴专家等众多重量级头衔。以及他在金融领域的工作及诸多著述,此外还有他那久负盛名的狂草书法。而很少有人知道他对中共党史的浓厚兴趣,也鲜有人理解他在一天紧张工作之余,仍对党史问题进行探索和思考的热情。从重走长征路到发表党史问题考证文章,从对党史史实的如数家珍,到初步写就关于周恩来、“文化大革命”等问题的研究提纲,一位在金融行业叱咤风云的“大人物”,为何对党史情有独钟呢?带着这样的疑问,我走访了唐双宁,听他讲述了在研究党史的过程中曾走过的路、曾有的感触、曾得到的启迪,体会一位忙碌的金融家浓浓的党史情结……
  记者:俗话说,“隔行如隔山”。一般人看来,金融和党史之间隔了不知多少座山。您一直从事金融工作,为什么对党史这么感兴趣呢?
  唐双宁:我1954年10月出生于辽宁,小学五年级还没毕业就赶上了“文化大革命”,停课;后来,到化肥厂做了一名工人,一干就是7年。当时我一边工作,一边阅读自己能够找到的书籍,党史方面的书籍尤其是我的最爱。到1978年恢复高考,我考入辽宁财经学院基建财务与信用专业(现在的东北财经大学),从此同财经工作结下了不解之缘,但我一直对中共党史研究情有独钟,在大学读书时,就曾是中共党史课代表。可以说,我每天都至少工作12小时,但仍利用业余时间阅读文史哲方面的书籍,希望以史为鉴,能从历史中思考、寻找对自己工作和生活的启迪。
  我想补充说明的是,我是从事金融工作的,书法是我的业余爱好,对历史、对中共党史、特别是对长征史的研究,也是我的一个业余兴趣。正因为如此,十几年来,我利用休假、出差的机会,基本重走了一、二、四方面军长征的路段。
  记者:您重走长征路。除了出于对党史、长征史的兴趣外,还有没有其他的因素促使您这样做?
  唐双宁:没有什么功利性的目的,如果有功利性,我认为是对先人的不恭。除了刚才提到的对中共党史、特别是长征史的兴趣外,还有就是出于景仰,出于崇拜。我们这代人,出生在崇拜英雄的年代,从小就感染了一种“英雄情结”。长征的英雄是我孩提时代最为崇拜的英雄,就像现在的年轻人崇拜歌星、崇拜影星一样。从那时候起我就做着“长征”的梦,梦想着有一天能重温一下他们的奇迹。
  长大后,我的梦想成为现实。在过去的二十几年间,我基本上重走了长征路。当然不是一次走的,是分次走的;也不是全部走完,是把主要路段走完了。每走一次,可以说灵魂净化一次,认识提高一次。
  记者:重走长征路,您应该有不少感触吧?
  唐双宁:重走长征路,我最大的感触,就是觉得人要有一点精神。我觉得长征是前人给后人留下的宝贵精神财富。长征的精神不是哪一个人、哪一个部门的,而是全民族、全人类的。就此,我写过两篇短文,一篇叫《长征点燃的激情》,一篇叫《为了弘扬一种精神》。
  红军长征胜利,靠的完全是一种境界、一种精神。记得2004年,利用难得的休假我走了草地。不说别的,光是3500米海拔。气儿都上不来,我坐在汽车里都很难喘气,只能靠氧气袋维持呼吸。何况红军当年还背着辎重,没有粮食吃,没有衣服穿。红军过草地走了六天六夜,要是常人的话,光是六天六夜不睡觉都受不了。在考察时,我听说,为了活下来,有的战士将粪便中未消化的青稞再筛出来重新煮熟充饥。同时,上有飞机轰炸却无法躲藏,前有堵截之兵无法回避;稍有不慎,就会陷于泥潭而不能自拔。当地人告诉我,现在草地里经常会遇见人的头骨。那可能就是当年从江西、从湖南、从湖北走进草地的红军战士的头骨。
  红军就是在这样不具备生存条件的情况下顽强生存,在不具备胜利条件的情况下拼取胜利,何止是惊天地?何止是泣鬼神?每到一处,除肃然起敬之外,我就情不自禁地想,现在这种精神怎么样了呢?如果我们能继续保持这种精神,如果我们能更加弘扬这种精神,我们的斗志就会更昂扬,我们的国家就会更强大……
  我觉得物质和精神的关系,好比一个人的血肉和灵魂。人不能没有血肉,不能魂不附体;人也不能没有灵魂,不能成为“植物人”,成为“行尸走肉”。国家也一样,GDP是一个国家的血肉,民族文化、民族精神是一个国家、一个民族的灵魂。
  因此,2005年我们开展保持党的先进性教育活动,我在发言中就说,保持党的先进性教育活动对我们来讲关键就两条,一是把精神境界提起来,二是把本职工作落下去,靠这两条解决我们今天面临的矛盾。今天我们同样也面临许多困难和矛盾。比如金融工作既要支持经济发展,又要防范风险,如何处理好二者的关系,有时也是很难的。但是,同长征比起来,这些算什么呢?所以,我们要用长征的精神战胜今天的困难。
  记者:2006年,您在接受采访时曾说,重走长征路也引起了您对党史、长征史研究的兴趣,能否给我们简单介绍一下?
  唐双宁:重走长征路,实地考察党史上重大事件遗址,这些都诱发了我对党史、特别是长征史研究考证的兴趣。拿长征来说,长征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参加长征有哪些队伍?长征一共走了多少路程?长征中有多少次会师?怎样从广义上理解遵义会议?等等。这些问题我通过实地考察得出了自己的一些看法。每一个问题,都可以单独写一篇论文。但是,由于工作实在太忙,我没有时间把这些写出来,有的只是拉了一个提纲。
  在我对这段历史的研究中,比较成型的有一篇《巴西会议会址考》,那是我2004年休假时亲自考察后得出的一个“一家之言”,发表在贵刊。当时,我通过实地考察、考证,认为长征中著名的巴西会议在四川省若尔盖县牙弄周恩来的住处召开。为了弄清中共历史上的这段悬案,一睹牙弄的真容,我曾不顾高原缺氧,咬了咬牙,亲自进行了考证。我由当地老乡引领,来到当年周恩来的住处。这是一座普通的藏民院落,由于主人不在,房间打不开,我们只好在院子里参观。周恩来的住处是一座典型的旧式两层藏族民房,一层养牲畜,二层住人家。房子已经破烂不堪,现在已经不住人了,主人已经在旁边盖起了不算太新的新居。我们扒着老屋门缝向里边望去,漆黑一片,似有一些农具、杂物。感触颇多,我无法再做太多的形容。虽然隔了近70年的岁月,依然可以遥想,当年,毛泽东、周恩来、张闻天、王稼祥、博古等中国共产党的早期领导人,就是在这间破旧不堪的房子里,召开了一个决定中国共产党前途命运的会议,召开了一个决定中华民族前途命运的会议……
  记者:在感受、考证历史的同时,重走长征路对您的现实工作有没有帮助?
  唐双宁:重走长征路不是重复过去,而是面对今天,这就启发了我的一些现实思考。比如,红军长征的地区都是老少边穷的贫困地区,今天,这些地区的物质生活仍然很贫困。我就想,如何能够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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