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5年第10期

永远感谢《班主任》

作者:李镇西




  我对《班主任》一直怀有感激之情。每次看到这本朴素的杂志,总会有一种特别的亲切感,并想到我第一次发表的那篇班主任手记。
  那是1985年除夕的前一天,我带着学生来到了大渡河畔。我们在河岸的沙滩上斗鸡、摔跤,用薄薄的鹅卵石比赛“扔水漂”……除夕那天我回到了母亲家,心里还充盈着与孩子们一起玩耍的欢乐。想到三年来教育赋予我的激情与喜悦,一种抑制不住的冲动使我赶紧拿出笔,随便取了一个题目—《教育漫笔》就写了起来。的确是“漫笔”,我没有想过要写什么“论文”,只是任激情在纸上燃烧,让积存了三年的教育故事尽情地从笔端流淌下来!伴着窗外响起的阵阵迎接牛年的爆竹声,我不停地写呀写,直到中央电视台的春节联欢晚会就要开始的时候,近9000字的《教育漫笔》终于划上最后一个句号。
  因为那时候我正迷恋于苏霍姆林斯基,所以这篇文字自然散发着浓郁的“苏霍姆林斯基味儿”。我不知道这样的教育随笔(或者叫“手记”)算不算“论文”,正是这种不自信,使我当时没有想到投稿。开学之后,我给学校一位老班主任看了看。他对我这篇文字评价很高,便推荐给学校领导,学校领导看了之后便请文秘老师将我的《教育漫笔》打印了许多份,给其他班主任读。这让我暗暗惊喜。
  不久,我看到《光明日报》上有一则消息,说“我国第一本有关班主任工作的杂志《班主任》创刊”。这条不起眼的消息让我想到我那篇“漫笔”,也许是学校领导对我这篇文字的欣赏,给了我一点点信心,于是我便把它寄给了刚刚诞生的《班主任》。这是我第一次投稿,稿件寄出后,我的心情简直可以说是像一个小伙子鼓起勇气给心爱的姑娘写了一封表白感情的求爱信—紧张、害羞而又充满着某种期待。
  结果让我喜出望外。我收到了《班主任》杂志王宝祥老师的亲笔回信,信不长,但真诚而充满鼓励:“大作已经拜读。我们被你的探索精神所感动,为你取得的成绩而高兴。大作拟在本刊分两次连载。”我用发抖的双手捧着王老师的亲笔信反复默读,激动的心情同样可以借用上面的比喻来描述:宛如小伙子求爱成功。呵呵!
  这篇文字的发表对我来说,其意义简直可以说是“划时代”的。第一,这说明我的班主任工作在总体上获得了某种程度的社会承认,因而我工作得更有劲儿了;第二,文章的发表让我尝到了结合教育实践随时总结得失的甜头,我由此开始写教育手记乃至教育日记;第三,更重要的是我明白了,对一线老师来说,最好的教育科研就是不断地实践、不断地思考、不断地总结;第四,这篇随笔的发表还使我有一个重要的“发现”:教育文章果然可以这样写—不需要煞费苦心地“构建”什么理论框架,不需要像玩弄文字游戏似地拼凑什么“原则”、什么“性”,更不需要借时髦的“理论”和晦涩的名词来进行学术包装,只要把自己真切的感受表达出来就行了。标题不一定是《浅淡……》《刍议……》《……之我见》,关键是文章本身应该有真情实感和真知灼见。我当然不反对规范的学术论文,但我们的教育还可以有苏霍姆林斯基式的表达,而对于普通教师来说,甚至应该提倡这种表达—教育理念可以朴实地阐释,教育情感可以诗意地抒发,教育过程可以形象地叙述,教育现象可以激情地评说。
  朴实,诗意,形象,激情—我决心追求这样的教育实践,也追求这样的教育表达。我的教育科研和教育写作由此开始了真正的起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