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0期
朦胧的回忆终生的教益
作者：李 斧
苏喆园长
2004年8月的一天，中央电视台儿童频道演播室里坐满一群“大孩子”。“大”是因为这群“孩子”都已经四五十岁了，可是这群当年团中央幼儿园的孩子们却童心依旧，迫切地期待着与他们当年的园长苏喆老师团聚。当年近八旬的苏老师缓步进入演播厅的时候，伴随着“大孩子”们热烈掌声的是他们眼中激动的泪水。
记得我是1964年随父母到北京转入团中央幼儿园的，一入园，我就认识了苏老师。园长在孩子们心中可是个大人物，可是这个“大人物”却记得每一个“小人物”的姓名、班级和父母。我们男孩子调皮的时候，最怕见到苏老师，因为她能认出每个人。其实即使在调皮捣蛋时被苏老师撞见，她也是耐心地教育，从来没有谁见过她对孩子们发脾气。不过她毕竟是我们最大的领导呀，孩子们心里怎能一点也不紧张呢?说真话，直到离开幼儿园多年后的少年时代，我还有点怕见到苏老师，因为她记得我们小时候的各种事情，诸如李斧是从四川来的，当时普通话说得不好，云云。说起我们的故事她总是如数家珍，往往令少年时代的我们有些不好意思，但是又总有一种无以名状的亲切感。即使在“文革”期间，父母受冲击时，苏老师对我也是这样亲近。苏老师这种对细节的重视，倾注着她对孩子们的深情，也给家长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我父母就经常提到当年每当幼儿园在机关礼堂表演节目，苏老师一定亲自通知每位家长。苏老师的电话往往给父母们带来温馨的喜悦。
演播室里的一阵掌声打断了我的回忆，大屏幕上显示着一张张孩子们当年的照片。我的童年照片出现了——我拿着玩具步枪在景山公园玩耍。照片很小，是用老式的135相机拍的。苏老师的目光在屏幕上停留了一会儿，说：“这是小李斧吧?他今天来了吗?我可几十年没见过他了。”认出观众席上的我之后，她马上说道：“小李斧是1958年生的。”她又急切地询问我父母的健康状况。接着她又要开始讲我童年的笑话，这可是中央电视台的演播室，我真的紧张起来了。好在节目主持人因势利导，进入了下一个话题。这位带给孩子们无限关爱的老师，却谈起孩子们给她的爱、孩子们的成就给她带来的喜悦。
苏老师的经历充满了传奇色彩：1948年随大军进京，几十年来有过无数次调动和晋升的机会，可是她一直坚持从事幼儿教育，坚持在她于1949年7月25日亲自创办的那个幼儿园里工作。她曾经在菜市场凭声音认出30年前的幼儿园学生；她对所有孩子一视同仁、关心爱护，无论是高干子弟，还是一般工勤人员的子女；对于最早的若干批幼儿们，到现在她都能记住每个入的生日。
这样的好老师，通过言传身教，给孩子们一生的成长带来的是何其大的帮助啊!
傅恺芬老师
大概是由于时代的影响吧，那时大多数老师对学生要求都非常严格，个别老师甚至近乎苛刻。所以每当星期一来临，总有小朋友是哭着被父母送上机关的大轿车的，大概是因为想到那些表情严肃的老师就害怕吧。
当年在幼儿园里，我属于最不突出的。在班上年龄偏小，个头最小，每次班级活动都躲在最后，不愿出头露面；加之刚从四川到北京不久，普通话说得不好，所以很少开口说话。按照现代教育学的观点，这显然属于性格不健全。
可是在这关键的启蒙时代，我碰上了一位老师，她对小朋友们非常和蔼、非常亲切，她对孩子们的教育永远是正面的启发和鼓励。她就是傅恺芬老师。那时候傅老师大概还不到30岁。她第一次上课给我留下的印象就是和蔼可亲。她上课总是面带笑容，不断启发和鼓励我们。幼儿们年龄小，有时候难免闯祸，有的老师常以严词责备，傅老师却总是温和地讲道理。尽管大家不怕傅老师，但总是最听她的话，背后也从不说她的坏话。由此可见，在孩子面前，威信不一定要靠严厉来建立。
傅老师讲课，有她独特的风格。依稀记得在教算术的时候，她总是先出一道题，鼓励小朋友自己思考和回答；答不出来的时候她再借助手势来启发，借助表情来鼓励。我自幼算术比较好，上幼儿园大班时加减法已经不成问题。遇到傅老师出的题，我不时在下面悄声说出答案。傅老师马上给予肯定，并且鼓励我大声回答。这样鼓励我几次后，我就敢主动举手回答问题了，也就得到了更多的表扬。这样的学习方式激发了我对算术的兴趣。周末回到家里，一方面得意洋洋地向父母汇报，一方面又在家里学习更多的算术。如此循环，妙趣横生。现在还模糊地记得，一次傅老师问有没有小朋友会一点乘法，并且把视线移向了我。好像她提的问题是三乘以八等于多少，而当时上小学五年级的姐姐已经开始零星地教了我几句乘法口诀，在她鼓励的目光下，我立即举手回答三乘以八等于二十四。于是我得到了更多的鼓励。傅老师的鼓励，与我成年后得到的国内外各种奖励相比，可以说是非常微不足道的，可她的鼓励对我的性格发展和信心建立起了巨大的推动作用!我的体会是幼儿教育中优势积累很重要，如果童年就在某一领域打好了基础并确立信心，这一领域往往会变成一辈子的强项!
还记得一次不知道有什么要人来访，于是包括我在内的几个小朋友被领到一个地方去接受访问或者是调查研究吧，具体内容早已经忘记了，只记得回到幼儿园的时候碰见傅老师，傅老师问带队老师活动怎么样，并且提到李斧的算术特别好，问他算术题没有。傅老师这几句话，对于我无疑是鼓励，当时的情景依稀在目。而傅老师当年这种一而再再而三的鼓励，对我后来数理化学习，以至从事电子工程专业研究，都有无形的促进作用。
傅老师的另外一个特点就是活泼开朗，能歌善舞。当时幼儿园小朋友每年都要参加机关员工们的文艺演出，傅老师不仅自己参加表演，而且为幼儿的表演组织排练。记得当时我们大班表演的节目是舞蹈“毛主席的战士最听党的话”，文艺细胞最少的我也“应征入伍”，被傅老师选中。经过多次排练，我们终于穿着军服似的童装，手持玩具步枪，登上了机关大礼堂的舞台。演出细节我能记住的不多了。依稀记得，第一次化妆，每个小朋友脸上都涂得很红；但在舞台的强烈灯光下，脸色还是发白。另据当时坐在观众席上的父母回忆，演出中身旁的小朋友出错，我立马加以干预。这段经历一直是美好的回忆，这与傅老师的排练和指导绝对有关。要不是她耐心宽容、诲人不倦，我可能根本不会被选上；即使选上了也会被中途淘汰；就算我能坚持到最后，也一定是一段痛苦的经历。一位好老师永远是一段美好的回忆。遗憾的是这段经历没有增加我的文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