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7年第11期
从“性病”到“脑瘤”
作者:瞿建东
我立刻找范君谈话。他很信任我,向我说了一些自己学习与成长过程中的烦恼,但对他心中那块阴影却始终讳莫如深,守口如瓶。我试探着问了一些高中生常出现的问题。他都摇头不语。就这样,我们带着遗憾结束了第一次谈心。
之后,范君仍然在周记中流露出极度的焦虑,并把矛头直接指向父母。为此,我们又一次进行了谈话,但他还是在关键问题上刹车。无奈之下,我和范君的父母取得了联系。从电话中才知道他父母在广西,只有爷爷在家。我只好借助长途电话向范君的家长反映了孩子的情况,希望他们多关心孩子。放下电话,我又找到范君谈话,并告诉他有些事情如果不方便和老师说,可以和他信任的朋友说,也可以和父母说;如果不想面对面说,可以通过打电话或者写信等方式来倾诉。
一周之后,范君的妈妈来到学校,见到我时,情绪很激动。原来,在和我谈话后,范君就给远方的父母写了封信,足足五页纸,倾诉了自己的烦恼。听了他妈妈的解释,我才明白事情原委。原来,一段时间以来,范君总感到睾丸疼痛,坐的时间长了一点就疼得吃不消。他以为自己得了小广告中常说的性病,于是就胡思乱想开了,甚至想到以后可能不能娶妻生子,因而背上了沉重的思想包袱。至此我才恍然大悟,也不免吃了一惊,庆幸自己当时没有莽撞处理。我立刻建议范君的妈妈带他去医院看看。医生诊断结果,范君只是睾丸上静脉曲张,一个小手术就治愈了。“性病”风波就此结束。
没想到,年后开学时,范君的妈妈又一次忧心忡忡地向我反映,孩子最近总说自己头脑发晕,看书时爱走神。我一听,当即就很自信地认为这是“性病”事件对孩子造成的后遗症,也是他对自己目前成绩不理想的状况过于焦虑造成的。于是,我也没太在意,认为过段时间就会好的。然而,一段时间过去了,范君的学习成绩依然没有起色。我和他聊天时,他仍然一再说自己头昏,而我则没有耐心去仔细询问具体情况,只是反复告诫他要注意心理调节。半个学期过去了。一天,范君的妈妈又一次找到我说,范君非要去医院看病,因为他怀疑自己得了脑瘤。为了打消他这种念头,她就带他去做各种脑部检查,结果不是脑的问题,而是鼻梁骨不正引起通气不畅。进而导致头痛。听了她的话,我知道自己先前的判断又错了。
“脑瘤”事件发生后,我进行了反思。在学生从“性病”到“脑瘤”两次“发病”期间,我自己做得好的有几点:一是由于自己坚持通过周记和学生保持畅通的联系,并一直鼓励学生写实话,因此通过这条“热线”,能够及时发现一些问题;二是这件事情发生前后,我始终以民主的方式对待学生、尊重学生,所以在“病情”持续发作的一年中,范君一直信任我;三是我较好地担当了沟通者与引导者的角色,与范君父母经常沟通、及时引导,避免家长出现过激言行,同时也引导范君要对父母充分信任。
同时我也发现自己工作中的一些不足:一是过分自信。尤其是当同类事情连续出现在同一位学生身上时,我采取了怀疑的态度。二是耐心不足,虽然事情最后得到了较好的解决,但这期间我曾一度对范君产生过不耐烦的心理。
由此我认识到,一件在老师看来是很小的事,对学生来说,却很可能是一件天大的事。对这样的小事,我们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责任编辑 周 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