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 2006年第1期
加减乘除四重奏
作者：金现瑞
有这样一则美丽的教育故事。她长相一般，每天只是坐在座位上看书。她的数学最好，测验却从未得过满分，即使她有时答得全部正确，老师也只给她99分。对此她并没有什么不满，只是说可能因为字写得不好。在班级组织的一次课外活动中，同学们讲着学习中难忘的事，说的人激动，听的人也很激动，手都拍红了。轮到她了，脸红红的，同学们和老师真诚地看着她。终于，她开口了：“我知道自己长得丑，很自卑。过去的那些日子没什么可留恋的，而我却觉得此刻才是最真实的。我能当着你们的面说这么多的话，这是我从没想过的，希望今天是我新的开始……”老师问她：“你今天觉得快乐吗？”她笑着说：“我很快乐，老师！”第二天的数学测验，她得到了盼望的满分。老师在她的卷子上写了这样一段话：“你早就该得到这个分数了，可是我却一直没有给你，并不是你的答案有什么问题，只是因为你的不快乐。学习固然重要，可是快乐同样重要，没有快乐的心情，就算学习再好，以后的生活也是艰难的。希望你能明白这个道理，快乐地学习和生活！”
99分加上快乐便是100分，这一分“诗意地栖居”在试卷上，仿佛让人来到了童话森林。不是吗？学生可以不得满分，可以不得高分，但不能不快乐。路漫漫其修远兮，唯有快乐相伴才会从容不迫。
减掉生冷的功利
这是一堂公开课。一个学生主动站起来回答问题，却半天说不出话，脸涨得红红的，原来这孩子口吃。大家都以为老师会立刻让其坐下，然而教师始终微笑着在等待。时间悄悄地滑过了六十秒，那个学生终于开口回答了。评课时，很多老师说，那一分钟等待完全没有必要。讲课的老师说：“我知道，当时情况下，他一定很紧张，越紧张越说不出话来，可这样一个场面，对他来说非比寻常。如果我为了这节课的完美断然让其坐下，将剥夺他的勇气和信心。与这节课相比，一个学生的成长更重要，所以我乐意等待一分钟。”
这一分钟的等待饱含着了解、尊重、关怀和给予。假如帮助学生成长能像禾苗拔节那样看到明显效果，这一分钟的收获该有多大。关注预设目标的达成，注意追求知识传授过程的流畅，固然是一种技巧，但惟有把握住触及心灵的教育机会，才能称得上机智，才能让人感受到教育的温馨。
乘上希望的航船
罗杰·罗尔斯是纽约历史上第一位黑人州长，你可曾想到，他的成功竟源于小学老师的一句话。罗杰·罗尔斯出生在纽约的贫民窟，染上了一些恶习：顽皮、逃课、打架、斗殴……幸运的是，罗尔斯碰到了皮尔·保罗校长。有一次，当调皮的罗尔斯从窗台上跳下，伸着小手走向讲台时，出乎意料地听到校长对他讲，我一看就知道，你将来是纽约州的州长。罗杰·罗尔斯记住了这句话。从此，他衣服上不再沾满泥土，说话时不再夹杂污言秽语，开始挺直腰杆走路，很快成了班里的主席。四十多年间，他没有一天不按州长的身份要求自己，终于在五十一岁那年，他真的成了纽约州州长。
面对尚不成熟的生命个体，我们不能把“一些行为”放大为“所有行为”，不能把“相对”扩大为“绝对”，甚至推论学生永远如此、没有希望。相反的，如果教师把人生美好的明天放在学生面前，引导学生热切地向往未来，借机发掘出学生心中向上的力量，学生一定“愿乘长风破万里浪”，去拥抱希望。希望在手，学生才能走得更远。
除去无味的责罚
李镇西老师曾经谦虚地讲，如果做老师有点经验和成绩的话，首先要归功于他的历届学生。1982年李老师大学刚毕业，在学生身上花费了大量精力：谈心、补课，不止一次地冒着烈日去家访。不料却有一学生带着情绪地直言：“是的，我就是恨你……你自以为你是为我好，但是你伤过我的自尊心。你还记得我写的那一张大字检查吗？用大字抄出来贴在校园内的那份？也许李老师是对的，‘严格要求’嘛，‘维护集体荣誉’嘛，班上违反学校纪律的人明显少了，可我却因此出了名，全校都晓得我的名字了……”尽管当时听了她的这些话，李老师脸上发烧，但很感激她，因为通过她，得到了一个有益的启示。
我们能否这样说，一个没有尊严感的孩子背后，一定站着一个简单粗暴的成人。“没有责罚的教育是不完整的教育”已成共识，但有意义的责罚，应让学生为其深思，因其回味。如果我们忽视引导启发而用一种外在的、僵化的形式逼迫学生成长，只会误导伤害学生。如果学生精神层面的损伤像生态环境破坏那样可以被量化，不知有多少人会受到良心的谴责。李老师的教育反思透露出他对学生人格的尊重，对学生健康成长的关爱，这让所有“非人性化”的教育措施、教育行为都失去了重量。